戈、矛、剑、戟,荆棘丛生,瘴雾错塞,阴岸乱石,嘉禾难长,狐鼠作乱,疾疫易生,为保治安民,于嘉靖七年将府治迁到跟乔利60里外的四野旷阔田地膏腴的武缘(武明县)止戈里荒田驿,一直至今。
王阳明当初强迁思恩州府治,为的是保治安民,其中“保治”的意思尤重。
但另一方面,思恩府治迁到四野旷阔田地膏腴的地方后,粮产丰收,人口增加,便得思恩府的实力一不断增加,最终成为广西各个土司之首。
随着明朝中后期北方边患越来越严重,明廷对西南的控制力越来越弱,无力再管束这些土司,象思恩府这样的土司,日益骄奢,强暴横行,肆无忌惮;
他们不断出兵劫掠四方,吞并弱小,对治下土民亦是横征暴敛。
思恩府城里,世袭土知府岑寅的城堡可谓是金玉满堂,若不亲到,你很难想象在这样偏远的地方,有如此豪奢的大宅,这日子过得一点也不比皇帝差。
化名为顾南风的顾宪成踏进岑寅的府上时,被深深地震撼了一把,他也算见过些世面了,但还被震撼成这样,足见岑寅府上是如何的豪奢。
顾宪成暗暗咽了咽口水,趋前一拜说道:“小人可真是开眼界了,岑大人.....唉!”
“顾壮士为何感叹!”岑寅得意地问道,他今年三十六岁,一身大秦的知府官服穿在身上,倒也官气十足,只是眼角眉梢,那种飞扬跋扈的神情自小养成,如何也掩饰不住。
顾宪成谦卑地说道:“大人喜欢珍奇异宝,特意寻了几样,欲献与大人,以便能在大人手下讨碗饭吃,可看了大人府里的收藏,小人无颜以对,手里那几样粗陋之物实在拿不出手了,打扰大人了,小人告辞!”
顾宪成显得异常干脆,说完便要退走。
岑寅爱财如命,顾宪成既说有奇珍异宝进献,他怎么可能会让人就这么走掉。
“顾壮士留步,顾壮士一看便是非凡之人,本官手下正缺顾壮士这样的人才,本官求才若渴,顾壮士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来人,看座,上茶。”
岑寅立即显得亲热起来,顾宪成自也不是真个想走,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顾南风与一群兄弟落魄江湖多年,一事无成,思前想后,归根结底是未遇明主。
听说大人慷慨豪爽,人称当世孟尝君,是以便想来试试运气,今日一见,世人诚不欺我,大人果然义薄云天,胸襟如海,若蒙不弃,顾南风愿为走犬马,供大人驱使。”
“好说,好说......”岑寅打着哈哈,眼睛却不自觉地瞄向顾宪成那鼓鼓的行囊。
犯事的汉人,或是江洋大盗被官府追拿,无处藏身之后,往往会选择隐姓埋名,投奔西南这些土司。
象顾宪成这样的人,岑寅见过不少,他的手下就有十几个这样的人。
这些人往往比较有才干,而且为求容留,总免不得要献上一些财宝,加上他们无别处容身,往往会比较忠心。
西南各个土司之中,收留这样的人早已司空见惯。
顾宪成按照惯例,表明忠心后解下包袱,徐徐打开,一时间,珠光宝气映照满室,岑寅眼前为之一亮,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是小人这些年来的全部积攒,值不了几个钱,实在不成敬意。大人瞧得起小人,小人不胜感激,特向大人献上所有,只求大人今后能赏口饭吃。”
顾宪成这些年着实搜集了不少宝贝,岑寅看了眉开眼笑,立即说道:“既然顾壮士一片赤诚,那本官就笑纳,顾壮士放心,以后在我这思恩府,自然少不得顾壮士一席之地。”
岑寅急不可耐的让下人把财宝收起,他却不知道,自己收留的可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盗。他更不会想到,顾宪成带的是怎么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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