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乌加特矿厂就是杨小山这艘船上人的落脚地,这里是一个凹型山谷,只有一个出口,其他三面都是峭壁。人一旦进去了就别想跑出来。
矿长胡安是这矿厂的大老板,不过他不在这里办公。他舒舒服服地在秘鲁首都利马花天酒地享受人生。他聘请的经理迪马利是这里的总管,是个非常黑心的白人,替他料理这所矿厂,帮他赚钱,供他在利马的奢华开销。
矿厂请了二百多名印第安混血人作为看守,保证矿厂的安全,防止工人暴动,他们全副武装,背着清一色的前膛枪在矿区四周巡逻,要是有人胆敢逃跑,不用请示直接射杀。
除了这些看守,还有十几名强健的黑人作为矿厂打手,用皮鞭木棍惩罚那些不守纪律的工人。这个迪马利经理非常精明,他分而治之,利用有色人种来管理华人,华人作为来自东方的“异教徒”在这里地位是最低的。
这里本来有两千多华工,两年时间死了近一半,可见这里做工的危险程度。他们大多来自福建,是两年前到达这里的,大部分是被骗来的,说来这里能赚大钱,还有少部分是赌鬼二流子,因为还不起赌债卖身来到了这里,其中一个外号“孙大棒”的是这里中国人的工头,他人高马大,原来在中国就是地痞流氓,有点小功夫。到了这里又纠结了几个小流氓欺负其他人,别人都怕他们,就靠着这个得到了迪马利经理的赏识,做了中国人的工头。
杨小山等人刚下马车,就被带到了矿厂的广场空地处。
孙大棒带着几个跟班过来用木棒一顿打。“老实点,抱头蹲下!”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挨了好几下棍子。
翁得容是迪马利的男仆,他原来一名郎中,擅长推拿,识字也会写点字。迪马利很喜欢他的推拿术,让他做了男仆负责照顾自己的起居。两年下来,翁德容也粗通了点西班牙语,在这里也做翻译工作。
翁得容站在高台上给新来的矿工宣读他们的义务:
“言明,八年期间作为工人除为胡安矿厂做工外,不得为自己或其他人做工,除雇主允许外,不得擅离其居所。”
“言明,按规定每月从工资中扣除一比索,直至扣住一百比索,抵消前来秘鲁国的船费。”
“言明,工人每日在指定地点用饭两餐,各一小时。”
“言明,自进入矿厂后,雇主将付给苦力每月工资四比索,提供住所、工作服两套,睡毯一条。凡遇有病,雇主令医生诊治施药,费用在工资里扣除。”
“恐空口无凭,双方立此契约,当众画押,交执为据。”
翁得容念完矿工的义务,新到人准备开始依次上前登记造册。
“把衣服全脱光,给你们消毒!”孙棒子大声喊道。
一些矿厂老苦力用木盆把里面的消毒粉倒在新来的苦力身上,他们原来的衣服全部烧掉,防止把外面的病菌给带进来。
新苦力们一个接一个上去按手印,然后接过给他们的发的工作服和睡毯。迪马利经理在旁边看着这批新进的苦力,评头论足起来。
杨小山走上前,这个迪马利摇了摇头道:“个子有点高,下矿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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