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
老夫人抬眸看了程放一眼,随手将茶盏搁在桌上,语气不无关心地问:“那丫头怎么样了?”
“还好。”程放声音很淡。
老夫人打量着他的神色,正预再开口,身边伺候的周妈妈匆匆进来,在她身后低语了两句。
老夫人脸色倏然一变,目光探究地看向程放。
程放目光坦然。
四目相对许久,老夫人终归没沉住气,叹息一声说:“冬雪那丫头一向懂事可人,当着府里其他人,你这未免太大动干戈了。”
程放笑起来:“如果当初被您送去我房里的人是冬雪,恐怕您现在不会为她多言半句。”
“放儿!”
程放倏然闭嘴,垂眉敛目。
房间里气氛一时间凝滞起来。
老夫人面色阴沉严肃,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向得她器重又孝顺的嫡孙会为了一个丫鬟明目张胆地和她置气,更没想到,眼下他进了自己房间,仍旧是这样一幅不知轻重的样子。
的确,她以前挺喜欢一生那丫头,可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吗?以前那丫头是她房里人,唯一的任务便是伺候好她,她做的挺好。眼下那丫头被她赐给了自己这大孙子,成了未来程国公的通房,她的职责自然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眼下看来,这一年过去,她似乎心大了?
老夫人拧着眉说:“你看看这阖府上下,哪个伺候人的通房敢睡到日上三竿?她倒好,睡过头不说,转个眼还蛊惑得你如此为她出头!这样媚主的丫鬟我们国公府不能要。”
“祖母!”
老夫人顿了一下,又说:“你别为她求情,这件事我意已决!”
程放紧抿的薄唇透露出浓重的不悦,可穿越的同时拥有了这身子原主所有的记忆,他对这位老太太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中年守寡老年丧子,她在国公府掌控大权几十年,心性坚韧思想顽固,一旦决定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说也白说。
胡思乱想了一会,程放收回思绪,语气平静:“您的意思孙儿知道了。可一生眼下尚在病中,您有什么处置等她身子好一些再说不迟。时间晚了,您早点休息,孙儿告退。”
话落,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大少爷性子一贯沉稳持重,何曾有过如此不成体统的时候?等一众人从惊骇里回过神,程放已经自己掀帘子走了。
一屋子丫鬟婆子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老夫人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她盯着程放离开的方向看了半天,啪一声,重重一掌拍在了桌上,厉声道:“周妈妈,带两个奴才过去,将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给我拖过来!”
周妈妈一愣,下意识看向她。
“还不去!”
周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顾不得去擦头上的细汗,硬着头皮说:“老夫人息怒。大少爷今天也是昏了头了。可他眼下正在气头上呢,奴才斗胆一言,请您责罚。”
老夫人不耐烦地看着她:“说。”
周妈妈松口气,低声道:“眼下那丫头正得大少爷宠,大少爷刚才的态度您也瞧见了,正因为您责罚她而生气呢,您这让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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