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想必也有耳闻?”简虚白闻言,却不答反问。
“自然。”蒋寅微微一怔,随即颔首——他要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会把女儿留在翠华山上不说,还放任她去见袁雪沛?
“不过大人估计不知道,雪沛此举,却令家中长辈十分不喜!”简虚白意味深长道,“据我所知,涂老夫人与梁奶奶,也就是雪沛的继祖母与婶母,一直以来都希望雪沛能够从梁奶奶的娘家侄女里择妻,但,雪沛却婉拒了这个提议!”
蒋寅脸色微变:“公爷的意思,小女前去找博陵侯时,却被涂老夫人他们误会了?!”
他跟袁家素来没什么来往,但同在帝都,博陵侯府的情况,却也有所耳闻:现任博陵侯袁雪沛与继祖母涂老夫人之间互不信任,猜疑重重,原也不是什么秘密。不然,当初袁雪沛前往乌桓镀金时,做什么要特意把胞妹送到外家衡山王府寄人篱下?
按照道理,袁雪萼可是理所当然应该养在涂老夫人跟前的!
单看袁雪沛此举,可见他对涂老夫人已经不是不信任的问题,乃是满怀戒备了。
何况他出征之后不到半年落入乌桓之手,袁家二房,也就是涂老夫人的亲儿子一家,马上打着安慰老夫人的旗号搬回侯府,俨然把侯府当成了自己家——要不是忌惮衡山王府,而且袁雪沛到底只是被俘,不是已死,估计都要直接住到正堂去了!
而袁雪沛回来之后,不到两个月就把这一家子全部赶了出去不说,之后更是借口“祖母这些年来为不孝孙操劳甚多,如今实不宜费神”,几乎是将涂老夫人软禁在院子里,别说插手府中之事,那是连想跟自己儿子孙子见一面,也要看继孙的脸色!
“实际上雪沛才回来的时候,涂老夫人就跟他提过与梁家结亲之事。”简虚白温和道,“这也不奇怪——老博陵侯,我是说雪沛的祖父续弦那会,为怕原配嫡子委屈,所以特意择了寒门出身的涂老夫人。哪怕老博陵侯念在亲家的份上,对涂家有所提携,然而底子搁那,涂家在老博陵侯去世时,也不过是那么回事。”
这种情况下,“雪沛的二叔天资平庸,又只是继室之子,没有袭爵的资格。外家也不出彩,议亲时自然不能与雪沛之父比,所以雪沛那位婶母梁奶奶,亦只是五品官家的女儿。涂梁两家既然碌碌,又因为种种原因,与雪沛感情疏远,瞧着雪沛年岁渐长,难免想到通过联姻,化干戈为玉帛!”
——蒋寅瞧不上袁雪沛做自己女婿,可对于涂老夫人跟梁氏来说,一个世袭侯爵,哪怕是废了腿的世袭侯爵,也值得她们不择手段笼络到手了!
所以蒋慕葶私下与袁雪沛会面,怎么可能不被她们认为,是挡了她们的富贵青云路?!
毕竟袁雪沛跟这两位长辈关系那么坏,如何会把自己的私事告诉她们?
退一步来讲,即使他说了,那两位也未必肯信。
再退一步来说的话,就算相信了,也未必能放心——蒋慕葶要才貌有才貌,要家世有家世,还对袁雪沛一往情深,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能挡得住如此诱.惑?
就算袁雪沛现在拒绝了,可他又能拒绝多久?
蒋家人想到这儿,脸色阵红阵白,下意识的看向了代国长公主——博陵侯府的家务事,简虚白与袁雪沛相交莫逆,知道不稀奇,而与简、袁是政敌的代国长公主,也有理由打探一二吧?
毕竟涂老夫人与梁奶奶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大约也就是博陵侯府了,即使有那个胆子,又哪来的能耐,在代国长公主的寿辰上做手脚?!
难怪简虚白说,这件事情乃是贼喊捉贼!!!
代国长公主把他们的想法都看在眼里,眼神越发冰冷,正要开口,底下简虚白却又道:“其实请恕我直言:眼下最紧要的事儿,恐怕未必是查清真相,还蒋小姐与姬大表哥一个公道。而是,今日之事,该当如何圆场?”
他哂道,“毕竟姬大表哥逃席不稀奇,但蒋小姐今儿个在寿宴中途就不见了的事情,女眷那边好像是找过一阵的?连我在外头等我夫人时都听说了!”
蒋家人闻言,面上都露出分明的怒色,然而对望一眼之后,却到底颔首:“正是如此——反正涂家、梁家也跑不了,今日之事,咱们必有回报!”
“且慢!”但上首的代国长公主却不肯就这么息事宁人,冷笑着道,“阿虚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三言两语把罪名扣到了本宫这个姨母头上,如今又来做好人?今儿这件事情,不说清楚,本宫还就不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