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宋宜笑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口气的是,顾韶并没有给什么破局之策,实际上他昨天虽然见了金素客等人,但基本上只听不说,最后金素客请示时,也只轻描淡写的讲了几句场面话,让金素客他们继续查着——袁雪沛说到这儿也不禁皱了眉:“顾相此举确实叫人疑惑,不过要说他会对太子不利,我却觉得不可能。毕竟不说钟陵郡王拜他为师,乃是出自陛下授意,单说魏赵二王身边谁也不缺宰辅之材,若登基的不是太子,顾相将来还能不能身居相位,可不好说!”
赵王有苏家,有裘漱霞;魏王有代国长公主夫妇,有霍耽,还有黄静亭。
这些人除了代国长公主乃是女流,不好亲自出任官职外,其他人就算治国手段跟顾韶有差距,却也未必做不来。
实际上顾韶这人最大的优势不是治国手段了得,其实是名气大。
洪州顾氏数百年家声,以及少年成名誉满天下,这才是他区别于其他老臣、权臣的差别——他在属于能臣之前,先属于名臣。
所以以“钟陵郡王之师”身份起复的他,哪怕受到太子倒台的牵累,靠着家世与名气,也不是没有生机;可一旦转投魏赵二王,却是在天下人面前做了临阵叛逃之人——此举对他的名声打击绝对是致命的,届时其他有心相位的人一顿落井下石,他必定是晚节不保,不身败名裂就不错了!
宋宜笑闻言沉默片刻,到底没跟他说简虚白进宫前的猜测,只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懂,只望风波早平,夫君可以早些回来。”
她这么说时,下意识的望了眼皇宫的方向——此刻的皇宫中,正一片兵荒马乱!
“你说什么?!”苏皇后紧攥着帕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太医院院正,“陛下已无性命之忧?!”说到末了一句,素来端庄的皇后禁不住声音拔高了一个调,尖利中竟透出几许凄厉的意思!
身后的芳余赶忙暗掐一把,皇后才狠狠扭曲了一阵面容,最后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哑声道,“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陛下什么时候能醒?醒了以后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问了这么两句之后,苏皇后才恢复了常色,温和道,“这些日子以来,诸位都辛苦了,总算今儿个有了好消息,还请院正讲清楚点,待会本宫遣人给母后报喜时,也好回答。”
然而丹墀下的太医院院正却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意思,反而整个人都趴了下去:“回娘娘的话,陛下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但微臣……微臣却无法保证陛下……保证陛下醒来!”
这番话说完,院正已是满头大汗!
“无法保证陛下醒来?”苏皇后心中正如惊涛骇浪,忽然听到这么句话,竟怔了一怔才厉声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是……便是陛下恐怕暂时醒不了。”院正斟酌着措辞,好半晌才把显嘉帝的情况说清楚:皇帝目前已经脱离病危,没意外的话,是死不了了,但这已是太医院的极限,虽然保住了皇帝性命,却无法让皇帝清醒,也就是说,接下来皇帝只能那么躺着由人服侍,指望他出来主持大局那是不可能了!
苏皇后听明白后,不禁跌坐在不远处的绣凳上,好一会,才道:“照你话里的意思,陛下现在病情已然稳定,等过些日子……你们兴许还是有办法的?”
院正头都不敢抬:“臣等必然竭尽全力!”
言下之意自然是尽力归尽力,效果怎么样,他没把握。
“……先下去吧!”苏皇后手按胸口,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似疲倦已极道,“那么现在本宫也不知道这消息该不该禀告太后了?”
收到暗示的芳余忙道:“太后娘娘这两日一直怏怏不乐,若知此事必然心绪波动,到时候若是急上了,可怎么好?莫如等个一两天,没准事情会有转机呢?到时候再禀告太后娘娘,也落实了喜讯。娘娘以为如何?”
又说,“为了免得太后娘娘从旁处听到这消息,依奴婢看,这事儿也先不要传扬出去了!”
苏皇后看向院正,院正这会正惶恐着,闻言自然不敢违背皇后之命,连声道:“但凭皇后娘娘做主!”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不要离开了,就在这儿伺候陛下吧!”苏皇后点了点头,道,“毕竟陛下一直是你诊治的,若说谁能令陛下醒转,本宫还是看好你……横竖诸王与阿虚这会都住在暖阁那边,多你一个也不过是腾间屋子的事情。”
打发了院正退下后,皇后命芳余守在寝殿里,自己匆匆离开,走到常与代国长公主密议的偏殿,命心腹速速请了代国长公主入宫——不久后,代国长公主赶到,诧异问:“怎么了?我不是说了,今儿就安排阿虚跟……”
“出事了!”苏皇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脸色铁青道,“今早陛下的病情又有变化,太医院院正亲自出手,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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