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复道,“太后初听说相敬如宾时还很高兴,但问了几句才明白过来,那人的意思是世子夫妇之间太客气了些,倒有些不像夫妻了。太后这才蹙了眉,玉果姑姑安慰了好一会,说世子夫妇成亲之前只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少年人害羞也是有的,再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太后这才缓和了脸色!”
宋宜笑闻言没有说姬紫浮夫妇,倒问:“表嫂府里最近可有什么事?”
不然腊月里各家各府再忙不过,尤其谢依人的婆婆鲁国长公主早逝,她作为毅平伯府的女主人,就算还没孩子,也够忙碌的,怎么会忽然跑去给太后请安呢?
谢依人闻言神情黯了黯,叹道:“还能是什么事?我进门也快近一年了,到现在还没动静,这不,公公听了几个姨娘的话,亲自找夫君说了子嗣的事了?”
“毅平伯也太心急了吧?”宋宜笑当然是向着她,闻言立刻道,“你说是说进门快一年了,可也不想想今年有多少事情?徐表哥中间还换了回差使,从兵部转到户部,什么事情都要重新上手,这公事上分摊多了精力,家事上哪能不疏忽?如今都年底了,等开过年来,凭你跟徐表哥的身体,毅平伯还怕没有嫡孙抱?”
“什么呀!”谢依人虽然也盼望早日得子,到底大家闺秀出身,听了这话仍旧面上微微一红,嗔了一句,才冷笑着道,“依我瞧着,我那公公其实原也不急,真正急的还是那几个姨娘——她们娘家的什么侄女外甥女,可都等着塞给夫君呢!我就是要给夫君纳小,也不可能如了她们的意,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门!只是公公到底是长辈,他发了话,夫君也不好违背,我想我当初许给夫君原是太后娘娘做的媒,自然要去请教太后娘娘了!”
宋宜笑不知道太后对于此事的回应,沉吟着该不该问。但谢依人已得意一笑,道:“太后娘娘说我进门也没满一年,而且临近年关诸事繁忙,且过了年再说!”
太后这么讲,可不是说让徐惜誓过完了年就纳妾,而是委婉表示不赞成了!
宋宜笑真心实意的说道:“太后娘娘英明!”
这无关她跟谢依人的交情,而是出于同为正妻这个阵营的立场。
之后不几日就是聂舞樱的生辰,宋宜笑虽然已经说好了不去了,但这天还是打发锦熏代自己前往道贺。当然锦熏只是个下人,没资格跟聂舞樱她们一块吃酒席的,不过去道了贺送了礼,在下人那边的席面上坐了坐,也就走了。
次日蒋慕葶特意过来给她通风报信:“昨天那顾小姐果然去了。”
“昨儿个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宋宜笑挑了挑眉。
“能发生什么事?”蒋慕葶嗤笑了一声,道,“景慧县主的生辰,又是在晋国长公主府里办的,谁敢不长眼?不过那顾小姐到底是拿着你给的帖子去的,表现得也可圈可点,起先倒很受欢迎——后来被人知道她这会住在宋府,包括景慧县主在内,好些人都不爱理她了!”
她认为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昨儿个到场的人都是为了贺景慧县主,你是县主的嫂子,又素得县主敬重,顾桐叙拿了你的帖子去赴宴,却与宋家那边亲近,这叫咱们这些晓得宋家是怎么对你的人哪里看得惯?”
末了一句,却透露出,她也是昨天不爱理顾桐叙的人之一。
但宋宜笑听了这话却丝毫没有沾沾自喜的意思,反而微微拢了眉:“我这回卧榻安胎,娘家继母也送了东西来,借机给我递了个消息。”
蒋慕葶不明所以道:“什么?”
“继母的心腹章妈妈偷偷告诉我身边的锦熏,说接顾小姐去宋府小住,是柳姨娘撺掇着我祖母这么做的。”宋宜笑抿了抿唇,“而顾小姐到帝都的次日就来拜访了我,顺便带了请贴走——五妹妹的生辰宴,无论我去不去,宾客自然大抵向着我,所以大家只要晓得顾小姐之所以能够赴席,全因我给了她帖子,可她这会却住在宋府,必然会为我出头。”
毕竟昨天去贺聂舞樱的人,如卫银练、蒋慕葶、谢依人等等,基本都跟宋宜笑沾亲带故,而顾桐叙虽然是顾韶嫡亲孙女,许给裘家却就是裘家人了。
众人一来不看好裘家前途;二来宋宜笑生长帝都,跟大家就算没有深刻交情好歹也有过一面或数面之缘,相比头一次在帝都贵胄之中亮相的顾桐叙,人心能不朝宋宜笑偏么?
蒋慕葶到底城府浅,听到这儿竟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呢?”
“然后?”宋宜笑露出个轻蔑的笑,“然后谁都知道裘顾联姻这件事情是太后娘娘顾念娘家、皇帝陛下一片孝心为太后分忧,亲自出面说媒才促成的——顾家小姐抵达帝都之后,头次出席宴会,却就受了冷遇,你说太后娘娘与皇帝陛下能不追究么?”
她拨了拨额发,冷笑了一声继续道,“这么一追究,必然会发现一切都是因为得罪了我!到这儿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娘家嫡亲祖母接了顾小姐去小住,居然就得罪了我!这妥妥的说明我对祖母她老人家貌似恭敬,实则怨怼深藏!”
瞥一眼已经听呆了的蒋慕葶,“你说,到时候世人会如何看我?太后娘娘与陛下,又会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