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当真教训女儿,只好自己代简清越赔罪。
如此说了会话,看看天色不早了,姑嫂两个方告别。
这时候简清越还不怎么想回去,被母亲强行搂上轿子,非常委屈,却是一路哭闹回去的——宋宜笑哄不住,索性沉了脸盯着她看,倒把她看得害怕,不敢哭了,只是仍旧不时抽抽噎噎。
母女两个回到别院,偏简虚白在等着,看到女儿红通通的眼眶,面上的泪痕,不免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哇……”他不问还好,一问,简清越登时就扑到他怀里哭上了。
简虚白赶忙抱了女儿起来,边哄边给她擦泪,又问妻子:“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事情?”宋宜笑白了他一眼,道,“放着园子里的花不要看,非要在路旁野花丛里玩个没完!这天都快要黑了也不肯走,我要不拉她回来啊,她能在野地里过夜!”
简清越闻言,知道娘在说自己不好,哭得更厉害了——宋宜笑虽然疼女儿,可不想养出个任性的主儿来,是以要丈夫,“不许哄,叫她不许哭了,没规矩就是这么惯出来的!”
“不过抱一会,怎么就成了娇惯了?”简虚白夹在妻女之间,既舍不得女儿哭,又怕惹恼了妻子,只得含糊道,“你们回来得晚,晚饭我都叫人拿好了,咱们快点过去吧,免得饭菜冷了!”
宋宜笑看出他在转移话题,不过见女儿趴在丈夫肩上哭得小脸儿通红的样子也是心下一软,没再说话。
这一出只是件小事,一家三口用过了晚饭,小孩子忘性大,很快把方才的不高兴抛到脑后,弄了个小皮球在锦毡上踢来踢去,玩得格格直笑——数日后,晋国大长公主别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裴幼蕊已经病愈,只是没再说要去行宫侍奉太皇太后。
这位沾聂舞樱光册封的县主前段时间入宫频繁,直到病倒才没再去了。如今好了却忽然恢复了深居简出,外界自然有所揣测。
为此晋国大长公主命人放出风声,说是裴幼蕊虽然已经好了,但一来怕身上还带着病气,入宫会带给太皇太后等人;二来避暑结束后她就要出阁了,晋国大长公主这个当娘的,难免有些事情要叮嘱、教导她,所以也就腾不出什么空来了。
“这孩子也是想着出阁之后未必有闲暇再侍奉我们这些长辈跟前,之前才频繁去孝敬太皇太后的。”晋国大长公主从显嘉朝起地位就十分超然,裴幼蕊也不是招人恨的性情,大长公主这么说了,别人不管心里信不信,反正场面上都这么附和了。
大长公主替义女善了后,私下叫人送了一套头面给宋宜笑,虽然没有明说,却是婆媳心照不宣,乃是奖赏儿媳妇打消了裴幼蕊的报复之念。
虽然说,裴幼蕊心里的恨意并没有消失,不过大长公主只要这个义女别做出毁了自己一辈子的事情来,暂时也就心满意足了——大长公主身体不错,觉得自己还可以继续哄这义女好几年,慢慢的总能让她软了心的。
宋宜笑正觉得松了口气,可以腾出功夫,继续操心自己生母丢下来的麻烦——
谁想这天一大早,她刚刚起来,才坐到妆台前,简清越的乳母黄氏就一脸惊惶的冲了进来,道:“夫人,小姐发热了,奴婢瞧着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宋宜笑大吃一惊,头发也顾不得梳了,随手拿支长簪胡乱绾了绾,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女儿屋子里一看,却见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负责伺候简清越的大丫鬟解开外衫将她连被子搂在怀里,见到主母过来,慌忙下榻跪下:“小姐冷得直打哆嗦,奴婢……”
“去请太医!”宋宜笑这会哪有心思听她解释,摆手命她让开,亲自把女儿抱到手里,入手只觉烫得惊人,又惊又怒,不禁呵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人?!昨儿个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夜过来就这个样子了?!”
乳母等人大气也不敢出,均怯怯道:“奴婢知罪!”
然而她们到底委屈,所以看粉蔷飞奔出去着人请太医了,便小心翼翼的辩解了句,“昨儿个跟以前差不多,小姐睡的时候也是好好的,还跟奴婢要橘子吃,奴婢说这会没有橘子,得过几个月才成,小姐非常失望,奴婢还哄了小姐好一会……”
结果一觉睡醒,简清越就烧得人事不省了!
宋宜笑摸了把女儿盖的被子:“是不是山间晚上凉,冻着了?”
她这么说时有点疑惑,简清越这时候还小,每天晚上都是乳母带着睡的,这床被子对于夏天,哪怕是山上的夏天来说,也应该足够了。
这两日,宋宜笑自己入睡时,那是根本不用被子,只拉一点被角搭在胸腹处而已——要说挨了冻,不太可能啊?
所以说不懂歧黄就是这么悲哀:片刻后太医赶到,只略略查看,就变了脸色:“小姐这……这似乎是出了花?!”
话音未落,室中主仆均惊怖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