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话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会也没心思去骂那下人蠢笨,不知道打听点详细再去门口候着——只对宋宜笑道,“偏我也没有这类经验,待会可要劳烦善窈你了!”
“你放心吧!”宋宜笑究竟已为人母,自要镇定得多,安慰她道,“袁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昭德伯府地方不大,所以说了这两句话,她们已经到了后院——这会子大部分下人自然都簇拥在这里,好在并不显得很杂乱,人群中间陆冠伦的身影格外打眼,看到她们来,略显苍白的脸色,露出明显松口气的表情:“大嫂!弟妹!”
“怎么样了?”蒋慕葶与宋宜笑无暇同他见礼,异口同声问。
“早先定好的稳婆现在已经进去了。”陆冠伦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强笑道,“稳婆说要的东西也都备齐了,只是表妹的产期本来应该在下个月,这会却是提前了足足大半个月,我担心是因为她这两日过于忧虑的缘故……”
蒋慕葶闻言,与宋宜笑对望一眼,神情都很是无奈:本来之前袁雪沛下狱,就让袁雪萼担心得挺着大肚子到处奔走了,这回袁雪沛放是了放了出来,爵位却没了!
不但如此,小半个月前端化帝被迫答应群臣,要将梁国公与袁雪沛谋逆的事情,交与朝中公论。
如此一来,袁雪沛还会不会受到其他惩罚,都不好说。
作为他如珠如宝养大的妹妹,袁雪萼哪能不为兄长的前途牵肠挂肚?
而她现在已经有九个来月身孕了,本来也只是寻常大家闺秀的娇弱体质,这不一操心,哪能不早产?
“都怪我!”蒋慕葶懊恼的自责道,“早知道会这样,夫君出狱那天,就让妹妹回去看看了!”
——袁雪沛出狱那天,简虚白、蒋慕英夫妇,都专门到博陵侯府探望兼帮忙,按说袁雪萼不会不出现。但袁雪萼却到今儿都没去兄嫂现在的住处瞧一眼,这当然不是她忽然不关心哥哥了,而是因为蒋慕葶体恤小姑子身孕日渐沉重,袁雪沛出狱之后又紧接着要搬家,怕人多手杂,磕着绊着,伤到了袁雪萼,所以提前派人给她打了招呼,劝她别去了。
当然蒋慕葶这么做,其实也有点私心,她知道袁雪沛很重视唯一的胞妹,而袁雪萼呢,又是个比较绵软的性.子,若兄妹相见,必定是袁雪沛安慰袁雪萼居多。
而当时袁雪沛才从狱中出来,即使有简虚白的关照,他在狱里没吃什么苦头,但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关了那些天,做妻子的哪能不心疼?
又怎么忍心他疲乏之时,还要为袁雪萼费心思呢?
所以就借口为小姑子的身孕着想,让袁雪萼索性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去看望兄长——哪知袁雪萼听是听了,但人没去,心却一直提着,到底还是间接受了影响。
这会蒋慕葶又担心又后悔,连连道,“那天妹妹要是去见到了夫君,兄妹两个说说话儿,夫君好歹能够开导开导她!这下……这下……”
她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也难怪,她跟袁雪沛的婚姻,是她主动居多,袁雪沛娶她,纵然不能说迫于形势,但也是有着种种考虑,不像她对袁雪沛,是纯粹的喜爱。
虽然婚后夫妻相处不错,但蒋慕葶知道,袁雪沛对妹妹极为重视,如果这回袁雪萼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头叫袁雪沛晓得自己做的手脚,说不得夫妻之间就要生出芥蒂来了!
好在袁雪萼这一胎虽然未曾足月,也只差了半个月——她生产虽然艰难,但当天半夜,到底平平安安的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期间袁雪沛跟简虚白都因为见妻子迟迟不归,前来探望,所以纵然夜半不便归府,在昭德伯府的客房暂歇一夜,倒也没关系。
次日一早,宋宜笑起身后,得知袁雪萼还在昏睡之中,尚未醒来,去看了看才落地的婴孩,就与陆冠伦先告辞回府了:“家里三个孩子都还小,既然袁姐姐这儿一切顺利,我也就先回去了!若接下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陆三哥再遣人给我送口信!”
陆冠伦非常感激她昨日的帮忙——昨天宋宜笑先是在产房外守着,她过来人的身份,很是宽慰了陆冠伦跟蒋慕葶;之后因为袁雪萼哭喊良久却始终生不下来,产房外的人都开始捏把冷汗了,宋宜笑索性直接进了产房作陪。
这大半天忙里忙外的,宋宜笑自己也有孕在身,禁不起折腾,这会过去了一晚,脸上兀自带着疲色。
所以陆冠伦自不会留她,千恩万谢了一番,亲自把她跟简虚白送到大门外,又目送良久,才转身回府。
简虚白夫妇回到燕侯府后,宋宜笑强打精神,把三个孩子唤到跟前哄了会,见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跟丈夫昨晚一个都不在府里而惊惶,这才放心。
打发了孩子们之后,正要回内室去补眠,铃铛却进来说了件事情:“奶奶,方才晋国大长公主府那边传了消息来,说是清江郡主与寿春伯夫人都拗不过富阳侯的长跪不起,只得把他的要求禀告给晋国大长公主殿下——大长公主已经召见富阳侯了,只是结果如何,这会还不知道!”
宋宜笑闻言,眉心不禁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