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本宫不告诉她,她就想不到了吗?”瑶妃摇了摇头,说道,“何况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不像皇后那样被人下了暗手,很多人也是要么不能生、要么生不到儿子呢?所以何必现在就把宣妃当对手看?万一将来本宫与她根本不会对上,岂不是平白结了个对头?”
说到这儿捏了捏额,又叹道,“也是世事难料!先来帝都一步的画晴姐姐许了苏家,本宫来得晚,根本没机会也没理由跟燕国夫人结识。偏偏皇后又那样听燕国夫人的话,你说如果她们两个的关系一直这么好下去,将来皇后要抱.养皇子,倘若只在本宫与宣妃之间选择,说不定就会因为宣妃与燕国夫人好歹算是认识的这点情谊,选择宣妃——毕竟皇后就是那种性格!”
就算皇后不考虑这一点,宣妃也可以因为早前相识的那点情谊,委婉求宋宜笑帮忙说话。
而宋宜笑也未必会拒绝让东胡刘氏欠个人情。
陪嫁踌躇道:“那您方才提醒宣妃?”
难道是现在就做好了认输的准备,这是打算提前讨好宣妃不成?
“今儿个是本宫请宣妃过来,询问燕国夫人的为人性情的。”瑶妃摆了摆手,“有道是投桃报李,她没刁难就告诉了本宫,还跟本宫说了一番逆耳忠言,本宫总也要有所表示才成!”
沉思了下,“这事儿就到这里了,回头递个消息出宫,让宋嫂子跟燕国公府走殷勤点儿——本宫虽然没机会直接跟燕国夫人套交情,然而宋嫂子可是燕国夫人的族妹!将来若当真有机会将我儿推上帝位,对宋嫂子也是件好事不是吗?”
只是瑶妃这儿盘算得好,此刻长乐殿上,宋宜笑却正鼓励聂皇后:“忧来鹤说到底是一味寒药,又不是当真专门绝育的!太医也说了,只是从此子嗣艰难,而不是子嗣无望!你现在就这么消沉做什么?”
聂皇后本来是想努力消弭宋宜笑对皇室的怀疑与戒备的,但她实在不擅长掌控话题,尤其是在宋宜笑面前——所以没说两句话,就变成了宋宜笑关心她的身体了。
她迟疑了会,苦涩道:“太医不过是不敢说罢了!古往今来,被下过忧来鹤的,谁例外过?”
“前雍永平帝的苏皇后,就是个例外!”宋宜笑立刻道,“你忘记了吗?当年我给你说忧来鹤时,也讲过的。苏皇后八岁入宫,从嘉懿太后的陪侍做起,长大后成了太子妃——就是在给太后做陪侍时,她也着了忧来鹤的暗算。然而后来她可是生儿又育女的!苏皇后是皇后,你也是皇后,她能够是例外,你为什么不能?”
聂皇后苦笑道:“但四嫂你当时也说了!由于战乱的缘故,苏皇后当时用过的调养法子,都已经失传——”
“苏皇后用过的法子失传了,现在的医者未必不能想到其他法子呢?”宋宜笑握住她手,坚定道,“你试都没试过,难道就认命了?季去病那样的神医也许不容易找,但天下之大,草野之中多有能人奇士,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给你意外之喜?”
她微微倾身,附到皇后耳侧,低语,“你不是生怕这件事情,会造成大睿君臣离心,影响北伐吗?但如果你调养好身体,不受忧来鹤之害……岂非皆大欢喜?”
聂皇后一瞬间亮了眸子。
因为北伐正在进行的缘故,皇后被坑的真相没有大肆宣扬。毕竟大睿现在士气正盛,用不着玩哀兵策略,很没必要让大家知道狄历的手居然可以伸这么长。
这时候也不宜挑起什么士庶之争,一个稳定的朝堂,才能让前线的将士们安心。
是以此事在数日后就由肃泰帝亲自盖棺论定,乃是一件家务事导致的悲剧:全部罪责都被归咎于早已死去的简离旷,相关下仆皆被处斩。
本来清江郡主跟寿春伯夫妇也要受点牵累的,但因为聂皇后的求情,最终只象征性的罚了他们一年俸禄,相比皇后从此子嗣艰难的后果,算是轻轻揭过了。
但知道内情的帝后,自然不会忘记真正的仇恨。
只等狄历被彻底拿下,再来好好的算这笔账!
此事了结后,肃泰帝百忙中令各处张贴皇榜,为皇后寻医问药。
但宋宜笑的宽慰却未能实现:直到肃泰二年年末,聂皇后依然无所出。
这时候群臣真的为肃泰帝的子嗣急了,虽然已经官拜吏部尚书的简虚白没有理会此事的意思,但很多臣子还是自发的上表,要求肃泰帝再纳妃嫔,绵延子嗣,以安天下人之心!
因为知道肃泰帝宠爱皇后,很多人甚至在表书中直言皇后德行不足——这种情况你做皇后的应该主动劝皇帝纳妃,甚至先斩后奏的给皇帝选好小老婆、送到皇帝怀里好不好?你居然就这么看着皇帝为了你生不出孩子来操心?!
你到底会不会做皇后!?
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你就不能翻翻史书,跟着以前那些知道给皇帝添人的贤后们学一学吗?
诸如此类的奏章,仅仅数日,就在宣明宫的御案上足足堆了尺高。
尽管肃泰帝一律不理不睬,然而这种谏议却是与日俱增,瞧着竟有越闹越大之势了!
聂皇后闻讯之后,气得在长乐殿上摔了碗。
但特意进宫来探望她的清江郡主却也劝她:“你要是自己能生,做姐姐的何尝不希望看到你一辈子宠夺专房?可现在你不能生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会陛下宠着你,不介意,也还罢了。将来陛下万一改了心思,说来说去,谁都要说你不对,这善妒的名头压下来,若再有那觊觎后位的,你说你要怎么办?”
所以,“依我之见,你不如看看这宫里寒门出身的宫女,拣那齐整温驯的,推荐两个给陛下。如此她们生下子嗣,你去母留子也好,记到自己名下也罢,既消弭了前朝后宫对你的攻讦与不满,也给自己往后找个依靠不是?”
说到这儿见聂皇后只是流泪不作声,清江郡主晓得她对于亲自孕育子嗣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的——尽管清江郡主不赞成,但因为姐妹年纪差距大,又是异父,感情也没有非常深刻,不好说太多,只叹道,“你好好想想以后吧!就算你是皇后,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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