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透出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容光焕发与轻松自如,再想想自己,在李家走到如今这一步处心积虑付出了多少代价!背地里咬牙吞下多少苦涩、流过多少泪水!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心情激荡之下难以自控,陆怡清只觉得脑门一阵气血上涌,激得她五脏六腑仿佛都失去了控制,她突然抓起旁边的茶碗用力朝陆小暑掷去,骂道:“陆小暑,你这个贱人!”
“你发什么疯!”陆小暑没想到她突然间撒泼,吃了一惊,好在她习武之人身手敏捷,虽是情急之下,仍能堪堪避开,那茶碗擦身而过,直直的飞了出去。
“哎呀,是谁这么作死!”那茶碗没有砸中陆小暑,却正正飞到了另一人身上,在胸口处砸了个结结实实。
陆小暑一怔之下大乐,暗呼有热闹瞧了!
一看那被砸中的中年妇人穿着枣红碎花的窄袖褙子、暗红长裙,梳着油光水滑的扁平发髻,插戴两支鲜亮的金钗,身边陪同着一名穿着湖绿碎花窄袖褙子、同样装饰的婆子,两人身后还跟着两名梳着双挂、穿着宝蓝比甲的丫鬟。四人气度仪表皆非寻常,可见定是大户人家有脸面的执事嬷嬷。
一般而言,这样的婆子们在府中得主子欢心,耀武扬威惯了的,在外头仗着主子的脸面更是飞扬跋扈。而且听那声音,尖利中带着怒气,张扬之极,一听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陆怡清也没想到会失手砸到了别人,脸色微变,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撒泼撒到老娘身上来了!”那嬷嬷圆睁双目,冷冷喝道,左一句“混账”右一句“瞎了狗眼”的叫骂起来。
陆怡清见她气势汹汹的一开口就叫骂,忍不住也来了气。再说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想要认账,也肯定不好意思了。
陆怡清想也没想,便扭头朝身边的丫鬟绣荷瞟了一眼,示意她出来顶缸。
陆小暑眼尖看见,哪里肯让?便忙轻轻推了杜鹃一把,努了努嘴。
杜鹃会意,忙抢在绣荷前边开口向那嬷嬷说道:“这位嬷嬷,刚才砸到您的是这位李府的公子的侍妾!您找她就对了!”
绣荷脸色一白,下意识朝陆怡清望去,陆怡清恨恨瞪了她一眼,见杜鹃说了出来,店中又有伙计们看见,无法抵赖,只得起身陪笑,向那嬷嬷道:“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一时失手……这样吧,我赔您这身衣裳便是!”说着便叫绣荷拿银子。
那嬷嬷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道:“谁稀罕你那点子破银子!把我老婆子吓了一大跳,这么一点子银子就打发了?你当我是什么?还不赶紧道歉!”
不知哪个府邸里头区区一个婆子也敢在自己面前摆架子,陆怡清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当即脸色微沉,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对不住了吗?你还待怎么样?这银子呢,就放在这儿,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要说,也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
“小娼妇,你还有理了!”
那嬷嬷气得大叫,要走过去同陆怡清理论,被她身边的婆子拉住,问陆怡清,“李府?不知这位小夫人是哪个李府上的?”
绣荷便道:“我们是大理寺卿李老大人府上的。”
两名婆子和她们身后的两名丫鬟都微微变了脸色,目光都直了。
陆怡清见状,以为她们听到自家家门被吓坏了,心中暗自得意,情不自禁挺了挺腰杆,心道早知如此早就该自报家门了!白白受了那死婆子一番不伦不类的叫骂,真是晦气……
“这么说,这位小夫人是大少爷的侍妾咯?陆家的那位?”那穿湖绿褙子的嬷嬷淡淡问道。
“是……”绣荷点头,怎么感觉她们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对劲!
陆小暑和杜鹃等也察觉到了,暗暗留神听着。
“原来是这样!我当是谁呢!”那被砸嬷嬷冷笑两声,冷冰冰的目光在陆怡清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冷冷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也敢在外边打着李府的旗号嚣张!真是丢李府的脸面!不过也是,哪个大家闺秀会做出这种泼妇举止?难怪只能做人家侍妾!”
陆怡清气得脸色发白,浑身轻颤不住。
当着陆小暑的面,在这公共场合,受一个嬷嬷的羞辱,这口气她若咽得下去她就不是陆怡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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