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他。”
“打呀杀呀,你就这么心狠,”阿九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掐,不满地说道。
“为了你们母女两个,我对谁都能狠。”他握紧她的手指,往前一拽,低低地说:“南彦也是,若不做所承诺的,我也会杀他。”
“好可怕的岳父。”阿九一掌捂唇,装出惧怕的样子惊呼,“好可怜的女婿,吓都要吓死了。”
“不然呢?”焱殇好笑地问。
阿九撇嘴,不屑一顾地说:“若男人负我,我立刻蹬掉,再寻一个男人就是。我家小十漂亮聪明,地位显赫,她想要哪个做女婿,那人还不会连滚带爬地过来吗?才不稀罕这一个两个呢。等局势稳了,大可以多找几个自己喜欢的,天天在宫里陪她解闷。”
“你敢这样教她……”焱殇脸色一沉,小声威胁,“到时候让天下人看她笑话。”
“我就哈哈了,怎么就不能?你们男人可以后宫三千,我家小十是女王,也能啊。”阿九不服气地说:“你怎么不说,天下谁敢笑她,你就杀了谁?”
焱殇被她呛住,好半天才笑道:“我辩不过你,你赢了。”
“知道辩不过还辩,浪费力气。”阿九这才展颜一笑,挽住他的胳膊说:“小十说的那些事,我们还是赶紧去查实吧,这事确实古怪。还有沙漠城的机关,都是要紧的事……又要忙起来了,我怎么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忙
过了呢?”
“先睡会儿。”焱殇打开了帝宫暗道的门,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又是白天了!”
阿九推着他出来,笑吟吟地说:“对啊,我们两个如今成了蝙蝠了。你还记得高陵熠吗?以前总说他是黑蝙蝠,现在我们自己倒成了黑蝙蝠了。”
“黑蝙蝠很好啊。”焱殇脱了长靴,往榻上一倒,拍着身边的位置说:“来吧,我的小蝙蝠。”
“来了来了。”阿九往他怀里一扑,打了个哈欠,甜甜地笑道:“早安,亲爱的相公。”
“……”焱殇笑笑,翻了个身,把她摁进了怀中。
每一天从晚上开始,这已经成了他们夫妻的独特世界。
在星光璀璨,或者漆黑无边的夜晚行走,他们能看到许多别人无法看到的秘密。白天和睦恩爱的夫妻,在夜晚隔墙而睡,冷漠相对。白天笑容满面,人畜无害的大善人,夜晚化身恶魔,专门吞噬无辜的生命。庙里虔诚诵经的和尚,原来是藏于此处的杀人恶贼,在夜晚悄悄回去探望老娘。还有守贞如玉的gua妇,在夜晚去丈夫的坟前痛苦,用菜刀在墓碑上狠狠地打,埋怨他误了她的一生……
那是别人看不到的世界,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才让他们彼此更加珍惜。
“或者,应当这些孩子出去走走,看看,才能确定他们真的想要什么吧。他们只在这里生活,看的人少,事少,难免看不清真心。真正的爱情,要经得住考验,误会,分别,还有岁月。”阿九小声说道。
焱殇在她背上拍拍,低低地说:“是。”
“那么,你和我守在这里?”阿九从枕下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杯子,放到耳边听,轻轻地说:“这只赤雪樽,暂时还睡着。我们能支撑一些日子。”
“好。”焱殇又点头。
“我说什么你都说好,这叫妇唱夫随?”阿九笑道。
“这叫无可奈何。”焱殇睁开眼睛,低低地说。
“哼。”阿九皱了皱鼻子,钻进他的怀中,“明明就是粑耳朵,妻管严,你被我占领了,征服了。”
“快睡,再不睡打屁
股。”焱殇又合上了眼睛。
“不是打屁就行,你的屁很臭……”
阿九没说完,焱殇捏紧了她的嘴巴,然后把她往怀中摁紧。
两个人以最紧密的姿势紧贴着,很快,就睡着了。
赤雪樽发出淡淡的紫光,淡淡的香,笼罩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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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就是这里?”小十抬眸看店铺招牌,笑着念:“寻香涯。”
“这是卖狼豪的地方,南彦公子写得一手好字,他会喜欢的。”傅石沐从马上跳下来,扶住了小十的手。
小十跳下来,冲他甜甜一笑,“是,他一定喜欢的。”
傅石沐眼神又黯了黯,欲言又止。
“傅石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看你心事重重。”小十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南彦公子负伤的事与你无关,是诡劫宫主所为,隽喆也可能参与其中了。你能独自闯入诡劫宫,本事真大,父王与母后会重赏你的。”
“重赏就不必了,陛下选笔吧。”傅石沐躲开她的视线,苦涩地说道。
“我也送你一支吧,你来挑。”小十拉着他的袖子走到笔架前,指着一只紫竹狼豪,笑着说:“你看这支如何?”
“这是陛下要送给公子的定情之物,臣就不要了。”傅石沐摇头,失落地说道。
小十抿抿唇,松开了他的袖子,在铺子里转了两圈,拿了一支下来,递到他的手中说:“赐你了。”
傅石沐怔了一下,飞快抬眸看她。
“你这些年,尽心尽力地保护我,很辛苦。”小十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
傅石沐心一沉,匆匆道:“陛下是想调我出宫?”
小十眨眨大眼睛,轻声说:“为什么调你出宫,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你走了,谁保护我,谁帮我办事。”
“你有南彦公子。”傅石沐酸酸涩涩地说了句。
“那不同。”小十摆摆手,继续在笔架子里挑选,“你办事我最放心了。”
傅石沐的心终于放松了,缓步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精心挑选狼豪,握着紫竹笔的手掌一直未放松。
“小十。”南彦春风满面地迈进了店铺的门槛,笑着走向她。
“你怎么来了?”小十惊讶地看着他。
“我见你的马在这里。”南彦转头看向傅石沐,抱了抱拳,“傅大人回来了。”
“公子。”傅石沐抱拳回礼。
南彦一眼看到他手里握的笔,顿生不爽,但还是故作大方地说
:“小十来陪傅大人买笔?”
“啊……对……”小十点头,笑着说:“我送了傅石沐一支笔,傅石沐立了大功呢。”
“什么大功?”南彦好奇地问。
“回去和你说,这里人多嘴杂。”小十往柜台上搁了一锭银子,挽着南彦的胳膊,笑着说:“既然来了,我们去逛逛吧。”
“你不回宫?”南彦为难地说:“你父王母后可允许了?”
“当然允许了,有傅石沐保护我呢。”小十点点头,招呼傅石沐往外走。
南彦和傅石沐对视一眼,放慢了脚步。
傅石沐明白,南彦一定是得知了他昨晚央求焱殇夫妻之事,所以才匆匆赶来。
“傅大人,何必呢?我们大婚在即,你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南彦不悦地说。
“但还未大婚。”傅石沐平静地说道。
南彦就讨厌他这副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的镇定样子,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惊慌失措。
“好,那等我们大婚时,请傅大人来喝头一杯酒。”南彦冷下脸,拔腿追上了小十。
“大哥别灰心。”于靡小声安慰傅石沐。
傅石沐笑笑,低声说:“我不灰心,尽力一试而已。”
于靡拍拍他的胳膊,轻声说:“就算不成,你还有兄弟。”
几个都围过来,拍他的肩膀。
“谢了,”傅石沐环顾众兄弟,点头道:“你们也切记,不要再与南彦作对。”
“知道了。”众人纷纷点头。
“大人,太上皇令大人保护公主,速速回宫。”一名侍卫策马奔来,向众人传达焱殇的口谕。
“哦?可知是何要事?”傅石沐疑惑地问,此时还未天黑,他们二人就已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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