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钱,那就把马车扣下,然后,你们自己去广县。你们的过路费,我就免了。”
这是康宁的试探。
管宁神色不变,微笑道:“那倒也不必,我们和友人早已约定好。我们抵达广县,他会到城门口迎接。我们迟迟不出现,他没有见到人,自会循着路来找我们。等他到了此地,自会给钱的。”
“你……”
康宁皱眉,很是不喜。
管宁不软不硬的一番话,令康宁碰了个软钉子。
偏偏,康宁不能明抢。
否则,事情闹大,容易不好收场,尤其是,他摸不准眼前人的身份。再者,他也就是收点过路费而已,而且隔了广县很远,这种事儿不容易闹大。可一旦抢夺,事情就不一样了。
管宁继续道:“如果没了马车,书籍拿不走,着实可惜。对我们读书人来说,书是命根子,这都是传家之宝,不能丢弃的。”
康宁大袖一拂,哼声道:“随你们,只要你们愿意等,我没意见。”
他转身离开了。
邴原见康宁离开,轻笑道:“幼安兄,这康宁明里暗里,都想捞取好处。你的一番话,不怕惹恼了他。万一他胡来,咱们可挡不住。”
管宁神色自信,道:“咱们在这里,等了些时间。听来来往往的人说了些,也知道了些情况。康宁在国相府的靠山,是一个叫做叶薛的人,叶薛是国相府的主簿。”
“区区主簿,虽然有些权势,但也就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如果事情真的闹大,叶薛是控制不住的。”
“这小子几次来试探,想试探咱们的身份。他摸不准,自然不敢胡来。”
“等吧,我相信刘枭会来的。”
“当然,如果刘枭不来,咱们等了一段时间后,也可以离开。身为主君,不能礼贤下士,如何让四方的贤才归附呢?”
“乱世中,人才是关键。”
管宁说道:“一个执掌一国的人,不能笼络人才,即使一时强盛,也难以持久。”
邴原道:“幼安兄高见!”
话锋一转,邴原道:“郑公在广县建立书院,你怎么看?在郑公的书信中,他可是颇有理想和抱负,准备大规模的传道授业啊。”
管宁笑了笑,感慨道:“其实郑公的理想和抱负,何尝不是咱们这些读书人的理想和抱负呢?门徒无数,桃李满天下,何其壮阔。”
“但是,郑公的一切,其实都建立在刘枭的根基上。如果刘枭的根基稳固,齐国没有战乱波及,自然能汇聚无数的人才。”
“反之,广县不宁,齐国颠覆,时常遭到贼匪肆虐,即使郑公有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管宁眼中,闪烁着精光。
对于广县一切,他看得很透彻。
邴原点了点头,也赞同邴原的分析,稳定是一切的前提。
“哒!哒!!”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
管宁抬头看去,只见关卡的另一边,一人三骑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人,身着白色长袍,年轻俊朗,自有一股气度。身旁的两人,魁梧雄壮,是虎狼之将。管宁掸了掸身上略微褶皱的衣衫,轻笑道:“根矩,正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