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都是跑来跑去的小孩,看上去哪像是在办丧事。
孙巧雨带着谭冰直接来到了最里面的一扇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李新年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见到了芦花。
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杨玉环一个人,她一看见谭冰走进来,急忙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谭冰的手,哽咽道:
“小妹啊,你终于来了,大姐驾鹤西去了,我这心里空落落,总觉得活着真没意思,还不如跟大姐去算了。”
李新年觉得有点诧异,看杨玉环对丈母娘的态度哪像是记恨了一辈子的仇人,反倒真像是亲姐妹似的,不过,他觉得杨玉环悲痛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谭冰劝慰道:“亲家母,节哀顺变,老人家活了一百多岁,也够本了,你没必要这样。”
杨玉环抹抹眼泪,点点头说道:“也是啊,你看看外面来了多少人,大姐连死都死的风光啊。”
谭冰问道:“计划那天出殡?”
杨玉环说道:“本来是停灵七天,可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所以决定再延长三天,总共停灵十天,初八出殡。”
谭冰犹豫道:“那到时候我和老旦也来送送?”
杨玉环摆摆手,说道:“算啦,这些事交给年轻人吧,咱们也上年纪了,你能来给大姐上柱香,她应该很高兴了。”
说完,瞥了李新年一眼,又说道:“老旦也来了。”
谭冰说道:“我让他来替大山给老人家磕个头。”
李新年这才明白丈母娘来参加芦花的葬礼应该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多半是受到了杨玉环的邀请。
并且他隐约觉得杨玉环邀请丈母娘来这里可能并不只是单纯地参加芦花的葬礼,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果然,杨玉环冲孙巧雨说道:“阿华,你陪老旦去楼上喝茶,我跟你谭阿姨说说话解解闷。”
李新年见杨玉环要打发自己出去,也只好跟着孙巧雨出了房门。
杨玉环走过去关上了门,并且还上了锁,然后亲自给谭冰倒了一杯茶,伸手指指一把椅子说道:“站着干什么,坐吧。”
谭冰在椅子上坐下来,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一时两个人都没说话,看着窗外雨后初晴的疑虑阳光,阳光中有浮动的细微的灰尘。
良久,杨玉环才似无限悲伤地说道:“这是芦花生前住的房间,你看看有多简陋,你说,她又不是没钱,膝下儿女成群,干嘛要这么为难自己呢。”
谭冰犹豫道:“老人家可能已经习惯了清贫的日子。”
杨玉环微微点点头,摸出一支烟点上,让淡蓝色的烟雾在阳光中飘了一阵,这才说道:“我这两天就睡在这里,可总是睡的不踏实。
我的脑子里总是回想起五十多年前那个夏天,芦花从永昌镇那个小小的理发店向我走来的情景,那时候我蓬头垢面,肚子饿的咕咕叫,并且满身都是虱子。”
谭冰叹口气道:“是啊,一切仿佛都是在做梦。”
顿了一下,疑惑道:“你邀请我来参加芦花的葬礼,应该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