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不去理会齐戊的脸色,转向江尚月,问道:“江道友,你以前给巧巧姑娘开的方子里,是不是重用息风,麻叶,高冧这几样药?”
“你怎么知道?”江尚月先是一惊,脱口而出,随即马上就回过神来,立时脸色一沉,冷笑着说道:“孙小姐身子骨弱,怕风怕热怕吵闹,一有风吹草动,便即坐卧不宁,我以息风,麻叶,高冧入药,正是对症的良方。”
萧凡轻轻摇头,低声说道:“对症倒是对症,不过巧巧姑娘是风属性为主的木风灵体,这几味药用的量太大,不但遏制了惊风的症状,同时也压制了巧巧姑娘本身的生机。治标不治本。”
所有人的眼神,又都注视在了江尚月的脸上,连齐戊都是将信将疑。
“你胡说八道!”
江尚月毫不惊慌,重重地冷笑了一声,不客气地喝斥起来。
“给孙小姐看过病的郎中,不止江某一个。连杏林苑的丙老先生都亲自出过马,我看得清清楚楚,丙老先生的方子里,也一样有息风,麻叶,高冧这三味药。照你这么说,丙老先生也是胡乱用药,治标不治本了?”
所谓丙老先生,在场诸位,当真是如雷贯耳。
连萧凡这新到未久的外来户,也早就听说过这位老先生的赫赫声名。
丙老先生乃是杏林帮大长老,杏林苑首席大郎中,被公推为金州城岐黄之术第一的大行家,本身修为更是达到了元婴中期境界。这在郎中而言。是一个奇迹般的高度!
齐戊那么在意自己这个孙女,请金州城号称第一的丙老先生亲自出马。正在情理之中。
既然丙老先生都用过这三味药,你区区一个新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萧凡蹙眉说道:“诊脉治病,没有一定之规,药方必须随病情变化而变化。巧巧姑娘有惊风的症状,丙老先生稍稍用一些息风的药物,乃是正理。但惊风症状平息之后,就要改用其他药方,岂能不问青红皂白,一直沿袭下来?”
“你……你狂妄!”
江尚月勃然大怒,伸出手去。戟指萧凡,浑身都气得轻轻发抖,若不是碍着齐戊在,江尚月立时就会出手了。
“你是说我用药用错了?”
对江尚月的愤怒,萧凡毫不在意,恍若未见,只轻轻摇头,转向齐戊问道:“齐前辈,丙老先生是否只给巧巧姑娘诊过一次脉?”
齐戊惊讶地说道:“正是。说起来也是不巧。丙道友给巧巧诊脉之后不久,便离开金州城,深入蛮荒世界去采集珍稀灵药,一去就是七八年。前不久才刚刚返回城里。”
“原来如此。”
萧凡点了点头。
尽管没有见过这位丙老先生,但如此大名,萧凡相信其必有过人之处。否则断然难以在金州城这样的地方号称“第一”。这绝对要真本事。如果是丙老先生连续给齐巧诊脉用药,结果肯定和现在大不相同。
至于江尚月。固然不能算是个庸医,起码难以和丙老先生相提并论。
萧凡又问道:“齐前辈。巧巧姑娘这病症,是打小就有,还是后来才逐渐显现出来的?”
齐戊答道:“倒也不是打小就有,多年前,巧巧尚在幼年,她的父母在一次远游之时不幸陨落,我便将她接到这里来同住。打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不舒服,情形渐渐的越来越是严重。”
萧凡微微颔首,问道:“这中间,巧巧姑娘就没有离开过此地吗?”
“没有。”
齐戊连连摇头。
“她身子骨不硬朗,哪里都去不了。只偶尔会去城中散散心,三五天最多七八天就会回家。”
萧凡转而望向病榻上的苍白少女,柔和地问道:“巧巧姑娘,请你仔细想想,你离开这里去城中散心之时,是不是觉得病情略有减轻?”
“这还用说吗?小孩子家家,出去走走,自然开心。”
江尚月又冷不防在一旁插嘴。
他实在是对这个姓萧的忍无可忍,这混蛋竟敢一再无视他。
等离开峈天门总坛,一定要叫你好看!
那时没有齐戊罩着,我看你还能装成什么样子!
萧凡依旧理都不理他,只是望着齐巧,等她回答。
齐巧咬了咬嘴唇,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确实如此,每次我去外边看到那么多人那么热闹,有时就会忘了身上的不适……”
萧凡微笑摇头,说道:“不是忘了,是病情真的有所减轻,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齐戊诧异地说道:“萧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说,此地风水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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