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江平看到张鹏脸色变幻,关心地问道。
“没事,刚做了个梦。”张鹏起身说道,“你先看,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话的同时,他用脚勾着地上的白布条,趁江平回头看幻灯片的时候,将倭刀捞到手中,出了会议室。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男洗手间。
在隔间里,他摊开白布,正是东瀛的倭旗,还有一长一短的倭刀。再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沉甸甸、黄橙橙的子弹。
哇,这回发财了。
他在心里叫道。首先,这两把倭刀做工十分精细,用料也十分高档。缠绕刀柄的布条,入手凉冰冰,正是著名的“冰蚕丝”制成的,起码是当年倭军中佐或大佐级士官的佩刀。
其次是子弹,虽然王八盒子没拿出来,但他认识的几个老红军,都有收藏当年缴获的东西。他可以想办法,或是借,或是骗过来。
他粗略地数了下,起码有七八十发子弹。王八盒子用的是八毫米口径的铜制子弹,个头不大,还比较轻,便于携带。至于家里那把黑星,威力大是大,但只剩两发子弹了,而且没编号的很难弄,等于废了。
从兴奋中恢复过来,他这才想起戴主任和薛白还在里面呢,赶紧包好东西,背在身后,回到会议室中。
“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东西来,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说吧。”江平看见张鹏回来,起身提议道。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拔幻灯机的插头。
“别,千万别!”张鹏连忙阻止他。
“啊?”江平茫然道。
“他们两个,还在里面。”张鹏指着睡着的两人。
江平面露疑惑,显然没听明白。
“他们的神念还在里面……”接着,张鹏一五一十地,将关于神念的理论,以及里面的情况告诉了江平。当然,拿倭刀和子弹的事情,直接略过。
当事人听完,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被困在里面,而且有生命危险?”
“大概是这样了。”张鹏回答。
“那怎么办?”江平问道。
“你在这里守着,别关幻灯机,我回去搬救兵。”张鹏说道。今天是考试周的最后一天,两姐妹上午考完最后一科,就能放学了。
“好。”江平点头应道。张鹏转身离开,前者又追出来叫道,“等等……”
张鹏顿时一惊,以为江平发现了什么倪端。这个正直古板的警探,肯定不会让他带走管制武器。
“万一停电了怎么办?”江平略显紧张地问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有什么办法。”张鹏耸了耸肩,在江平愕然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
这时候,江平如果细心点,就会发现张鹏匆匆忙忙的,没坐电梯,而是直接走的楼梯。
离开市局,张鹏看了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他搭上出租车,回到家中,放下东西,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空调,设好闹钟,上床睡觉。
不是他无情无义,而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养好精神,等明天再说。
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啊……”
他打了个呵欠,枕着柔软的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藏镜……
张鹏从陈列架上的一面小镜子里望出去。
倭旗、刀架、菊花。
办公桌、钢笔、铜花勋章。
眼前的场景,正是在幻灯片世界里看到的,位于凯旋楼五层的军官办公室。
房间的门关着,但窗户敞开着,光线很充足。
一名面容姣美的少女,正跪坐在地上,身下铺着白色的布条,腰间别着两把倭刀,一长一短,黑色梅花丝绸刀柄,正是他拿走的那两把。而这名少女,则是相架里的那位。不同于照片中的是,她没有穿东瀛和服,而是一身干净利落的倭军军服。
在这里看去,她的皮肤比照片中的还要白,如初冬的雪一般,柔和、细腻。
她的身前,摆着一个白色的信封,用毛笔字写着:“谢罪书”三个大字,旁边的小字落款是“织田雅子”。笔法十分圆润,很有东瀛特色。朝上看去,她胸前微微鼓起,挂着数枚勋章。
只见她双手反握那把较短的倭刀,衣服下摆的扣子向上解开,刀尖对着自己的腹部。
一般来说,倭刀长的那把叫“打刀”,短的那把“胁差”,前者是用来打架的,后者是备用武器,或是用来自杀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切腹……
张鹏不禁吃了一惊,向来很怂的他,有点不敢看。
可他还来不及多想,就见那少女朝腹部一刺,然后向上一拉,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只见她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倭人真变态。”张鹏禁不住想到。
数分钟后,数名穿着白大褂的倭军医生破门而入,七手八脚地将少女抱走了。
接着画面一转,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地上的血迹消失了。数名倭军医生抱着大大的玻璃瓶进来,放进柜子里。最后放上相架,关上柜门,一切重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