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不相信我说我失忆这件事的。
不过这位专家倒是给出了很肯定的回应,他点点头,有些惋惜的看着我说:“对,你的皮层记忆区完全被破坏了,神经细胞对各种刺激的反应都不敏锐,这是过度麻痹导致细胞死亡的结果,也就是说,你的记忆区皮层细胞差不多都全部死亡了。”
“她真的没有过去任何的记忆么?”荒木凝眉问,专家就像是给小孩子讲宇宙奥秘一般神秘且高深的笑着说:“没有,她只有在这次损伤后的记忆,而且也主要依靠发达的海马区,大部分都是瞬间记忆,她大脑中能够储存永久记忆的皮层少得可怜,所以她可能会很快的记住一个人的名字,亦或者某个电话号码,却无法大量永久的记住。”
“当然,能记住的往往都是些很浓烈感情的东西,比如爱,比如恨,记得会很清楚。”他说着看向我,打趣的问:“是不是这样?恨一个人能恨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我沉默不语。
荒木安静的看着我,我没有回应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本来看着我很冷,现在的眼神中有了些怜悯。
我讨厌别人可怜我。
“我们对人类大脑的研究不过数年,对脑的了解知之甚少,在我从医这些年中,见到的奇迹也不是一两个了,曾经有人因为车祸被削去了半边脑袋,生还之后虽然损伤了大量记忆,可最终也都记起来了。”专家自豪的将手边的大脑模型拿过来,就像是抱着自己儿子一样的抚\摸着它。
我问他:“也就是说,我有希望想起过去?”
专家笑眯眯的说:“这又要回到刚才的话题,海马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区,它其实并不真实存在,不,这么说也不对,它到底存不存在,人类现在还不知道,但它就像是上帝的礼物,是大脑通往外界和内部的第一条桥梁,你的海马区反应很强烈,这也说明,兴许那一天,海马区就会引领你回到可能已经被沉寂很久的记忆空间。”
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是在大洋中找到失落依旧的沉船,只是时间问题。”
我有些喜欢他了,他说话的比喻用的很棒,当然,作为一个美国人,中文说的也很棒。
“也就是说,海马区和永久皮层的这条桥断裂了,但是!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但是!所有的数据都显示,你脑袋中的这条桥正在自我修复。”他说着兴奋的将一张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表放在我面前说:“如果真的能恢复,那说明,我这些年的研究是没错的,海马区可以影响永久皮层的再生,虽然这个过程非常的缓慢,但是!我还是要说但是!人类只用了大脑的10%,那么剩余的90%都在做什么呢?在睡觉!没错,可一旦醒来呢?你被破坏的那些皮层细胞,如果在被破坏之前启动了什么了不得的自我保护机制呢?将它们承载的记忆传达给睡觉的这些兄弟们,然后等待着它们苏醒!”
我看着这位欲要手舞足蹈的专家,他声音都高昂了许多:“哦,天啊!没错!那就是重生!”
相比他的兴奋,我和荒木就淡定多了,我沉声说:“事实上,我最近确实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