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服侍,从一个三等丫鬟如今成了一等丫鬟。锦绣信任她,阳氏也信任她。海莲也知道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她看着这样的锦绣,终究是不放心,犹豫再三才说了句:“姑娘,你和赵世子这样私相往来,要是有一天被发现了怎么办?你可想好对策呢?”
海莲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锦绣原本还燃烧着的热情瞬间就熄灭了。
将来?她和赵世恒会有将来吗?他是未来的姐夫,是家里看中的女婿,是她不敢觊觎的对象。她偷偷的倾心于他,她也明白这是从锦书那里偷来的甜蜜,可这样的甜蜜终将是见不了光,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锦绣无力的垂了头,她看见了衣袖上层层叠叠的花纹,在心中一遍遍的问自己,是不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有没有和赵世恒面对一切的决心。
锦绣默然了,她抬头想和海莲说话,却见跟前已没了人,桌上留下了那封信。
海莲是希望她断绝和赵世恒的往来么?锦绣心中忐忑,这份偷来的甜蜜若有一天被锦书知道了,她将如何看待自己?父亲知道了又将如何?母亲知道了又将如何?锦绣想得多了,心中凄苦,一把将那封没用送出去的信给撕得粉碎,她决心断绝这场往来。
第二日锦绣早早的就出现在了秀春堂。锦书和锦心是一道来的,锦心紧紧的跟在锦书的身后,一副怯怯的样子,也不知锦心和锦书说了什么,只见两人都笑了起来。
锦绣看着笑容满面的锦书,心道她原来也会笑啊,几乎是她第一次看见锦书笑。为什么她对别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却唯独对一个病怏怏的锦心如此厚爱。锦绣心里难免有些吃味。
没过多久,纪娘子进来了。
纪娘子一眼就看见多了两人,她走到锦书跟前,锦书起身拜见了师父。纪娘子微微颔首道:“以前进过学吗?”
锦书如实说:“没有,都是跟着外祖母学的识字读书。”
纪娘子没有再问下去,她看了一眼坐在锦书旁边的锦心,什么也没问。又扫了一眼屋里人,却见锦兰和锦衣还没来,锦春告了病假。她又去了锦绣桌前,语气俨然温和了不少,眉眼带笑的问道:“让你学《梅花引》可都会呢?”
锦绣自信满满的说:“大致会了。”
“那好,一会儿你就当众抚一遍吧,我看你有没有偷懒。”纪娘子言语轻快,话语中又透露着几分自豪和骄傲来。
“今天功课是写字,临卫夫人的《名姬帖》。”
锦心面露难色,她可是第一天进学那里会临帖。
这时候锦兰才进来,纪娘子叫住了她:“来迟了,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锦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起迟了。”
“迟呢?那好,我的规矩不能坏。你认罚吧?”
锦兰立马撒娇央求:“师父,我只这么一次,知道自己错了,饶了我好不好?”
“既然立了规矩就要执行,不然立那规矩干嘛。手伸出来!”纪娘子向来说一不二,她取了一枝三尺来长的戒尺,照着锦兰白嫩细长的手心就打了下去。锦兰疼得叫了一声,纪娘子又打了一下,锦兰这次不敢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万分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