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也是进宫才知道宣召我的是徐太后,额头没事,就是被砸了一下。”
芍药就将在寿康宫前的事说给弋阳郡主听。
弋阳郡主听的直对安容翻白眼,傻了吧,人家故意用球砸她,她还帮人家,不笑话她就不错了。
不过弋阳郡主没想到安容居然有秘方,她左右望了望,对安容道,“有瘦胸的么?”
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大,她朝弋阳郡主的小胸脯看了一眼,眉头抖了抖,“你喜欢平胸?”
弋阳郡主眼神瞬间爆了,恨不得去戳安容的眼睛好,更是因为安容的话脸颊爆红,“你想哪儿去了呢,我是替我二表姐求的。”
安容嘴角抽了一抽,想起弋阳郡主的二表姐,也就是瑞亲王妃娘家兄长的女儿,宁纤柔。
名叫纤柔,可是人真是跟名字大相径庭啊,至少有她两个那么胖。
安容抚额道,“你二表姐是全身都胖,瘦胸有用么?”
弋阳郡主很无奈,“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喝水都胖,能减一点是一点,你不知道她现在都胖到晚上睡不着觉了,母妃回一次娘家,就回来叹气一次。”
安容想到宁纤柔,她听过也是唯一一个见过胖的大家闺秀,前世甚至自卑的不敢出门,要知道,大家闺秀的身材那是极好的,体态婀娜,身姿轻盈,便是她,每顿饭吃多少,都有丫鬟盯着,吃多了就要她下楼散步遛食,不可能养太胖的。
宁纤柔太胖,胖的出门就被人笑话,最后受不住打击搬去慈云庵吃斋,想节食瘦身,结果在慈云庵饿晕了,沦为京都笑柄。
回来后,上吊自尽,因太胖,三尺白绫承受不住,从横梁上摔下来,砸凳子脚上,撞死的。
死的很惨烈。
安容望着弋阳郡主,“你二表姐一顿饭要是一只烤鸡,一只烤鸭,还有一个大猪蹄,不胖才怪呢。”
“可是,不吃她会饿,”弋阳郡主很无奈,“她晚上还要吃宵夜,不吃会睡不着。”
“就不能不给她吃么?”安容黑线道。
弋阳郡主撅嘴,“我舅母可疼我二表姐了,她一哭,我舅母就招架不住了。”
安容迈步便走,吃那么多,又走不动,然后昏昏欲睡,不长肉,都没天理了。
弋阳郡主看安容走,忙追上去,问她,“有秘方么?”
安容抚额,宁纤柔除了管不住嘴之外,性子极好,弋阳郡主和她关系很好,前世宁纤柔撞死,大家笑话她,弋阳郡主还为此和人吵起来了。
安容也不想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此消失。
她望着弋阳郡主道,“秘方是有,但是你二表姐会先恨你,然后再感谢你。”
弋阳郡主忙抓着安容问,安容便道,“我知道宫里有最守规矩的嬷嬷和最懂调理身子的御厨,你请两个回去,将嬷嬷、御厨和你二表姐送到城外的庄子上,让嬷嬷狠心调教,不出三个月,你二表姐绝对会瘦很多。”
弋阳郡主惊呆了,“这也太狠了些吧?”
当初她也是不守规矩,母妃请了个嬷嬷回去教她,她走路蹦蹦跳跳,嬷嬷就竖起梅花桩,让她走,她只要走错,就会从梅花桩上摔下来,胳膊都能摔青,而且那梅花桩会越走越高……
弋阳郡主将那嬷嬷恨的是咬牙切齿呢。
让那样的嬷嬷来教二表姐,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好么。
弋阳郡主摇头,安容就无能无力了。
弋阳郡主撅了撅嘴道,“我是希望二表姐好好的,可是我二舅母不会同意。”
安容望着弋阳郡主,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弋阳郡主眼珠子瞬间睁大,“会吓坏我二舅母的,她心肝特别脆弱,她一哭,我二舅舅就手足无措,像无头苍蝇似地,又哄又是说好话,能把人呕心死呢,你不知道,上回我母妃和父王生气会娘家,父王的暗卫就用了一只毛毛虫,吓哭了二舅母,我母妃就回府了……。”
安容,“……。”
“你二表姐注定没救了,”安容很肯定道。
弋阳郡主昂着脖子道,“我要拯救她。”
说完,弋阳郡主对天长叹,“拿嬷嬷来拯救你,我的胖表姐。”
然后,弋阳郡主拉着安容朝前走,一路商议怎么说服她二舅母,让宁纤柔去庄子上住。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办法。
最后弋阳郡主没辙了,“要不,我向太后求道懿旨吧,二舅母就是不同意也同意了。”
“太后怎么会下这样的懿旨呢?”安容摇头道。
“那怎么办?”弋阳郡主彻底没辄了。
安容灵光一闪,想到个好主意,“你可以让大昭寺的大师帮你,他跟你二舅母说,你二舅母不会不信。”
弋阳郡主连连点头,觉得这主意好极了,然后拉着安容去永宁宫。
安容和弋阳郡主进去的时候,郑太后正在吃药。
安容上一次见她,还是三个月前,太后比那时候气色差很多。
安容福身请安,郑太后神情温和,笑道,“快上前给哀家瞧瞧。”
安容起身上前,太后摸着安容的手,笑道,“比上回见更漂亮了,不是弋阳说起,哀家都不知道你进宫了。”
安容很愧疚,太后病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进过宫,太后拍着安容的手笑,“武安侯府可是极有孝心,难得一见的金蟾都送进宫给了哀家,哀家记得你祖母身子也不大好。”
说着,叹息了一声,又转了话题道,“徐太后找你说了什么?”
安容知道太后会问起,所以也不隐瞒,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得眼睛微凝,“徐太后和皇后要药膏,治疗被滚烫汤水烫伤的伤疤?”
安容重重的点头。
太后眉头就皱紧了,有些事,安容不知道,但是她清楚啊,徐太后和皇后不就是惦记着太子之位。
徐太后在后宫有侄女,郑太后也有,郑贵妃就是她亲侄女。
而且郑贵妃先生了皇子,虽然不是嫡长子,可是大皇子早夭折了,二皇子为长。
太子之位,不出意外,就会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中选一个,最近四皇子似乎有些受宠,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四皇子或许也有夺嫡的可能。
现在,大家都在拉拢人。
太后知道徐太后想拉拢大周首富崔家,她就记得崔家嫡次子小时候被滚烫热汤烫过,脸上,肩膀上,还有手背上,都有伤疤。
有崔家的财力支持,三皇子夺嫡的希望更大。
听到安容答应了帮皇后调制药膏,太后眉头轻轻一皱,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郑贵妃来了。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宫装,体态纤柔,莲步款款的进来,她的容貌和皇后不相上下,在后宫的地位,也不相上下。
皇后手里有凤印,她有太后做后台。
是以皇后和郑贵妃,是你想绊倒我,我想绊倒你,但是面子上却和睦相处,井水不放河水。
郑贵妃这会儿来,也是存了拉拢安容的心。
安容背后有武安侯府和萧国公府,势力不可小觑了。
萧国公府拥护太后,但不拥护郑贵妃,萧国公府忠于皇上和皇上她亲娘,其他人,并不在萧老国公眼里。
太后也从不要求萧老国公请皇上立二皇子为太子,有时候郑贵妃向太后多提一句,太后大多时候是不说话,有时候她说的多了,就会呵斥她,“让二皇子自己多努力,皇上喜欢他,自然会立他。”
这话,郑贵妃哪里不知道,皇上要是真想立哪位皇子为太子,肯定会给他找太傅,找几位权臣辅助他,给他做后台。
不至于太子刚立,就被人算计,然后给废了。
郑贵妃和萧国公府几位太太走的也近,时常约她们进宫赏花聊天,可是那些太太根本左右不了国公府老爷的决定。
而且,萧国公府,最重要的,不外乎萧老国公,萧大将军,还有萧湛,便是萧迁这个长子嫡孙都稍逊一筹。
这几个人,哪个是轻易能被女人影响的主?
枕边风根本吹不进去!
不过安容是个例外,萧老国公喜欢她,而且是喜欢极了,连皇上都不止一次说,萧老国公是不是老糊涂了,为了个外人可劲的折腾自己的外孙儿。
安容给郑贵妃请安,郑贵妃顺手扶起她,然后将手腕上的白玉手镯送给了安容。
安容瞧见自己手腕上的红玉手镯,竟然带了些橙色,只有米粒那么大,但是安容确定,方才进宫前都没有。
安容惊呆了,这镯子莫非要变成橙色的么?
郑贵妃和太后聊天,安容就在下面听着,问起她,她就说几句,应对得当,叫郑贵妃刮目相看。
正说着呢,安容闻到一股香味飘进来。
她侧头望过去,便见四五个丫鬟捧着花盆进来。
花盆里栽着晚香玉。
安容见她们捧着花盆进内屋,然后又捧着晚香玉出来,细细看,会发现,那些晚香玉有一两片叶子黄了。
现在不是晚香玉开花的季节,这些都是花房养的送来的,皇宫四季如春,什么花都有。
“太后房里,夜里也放着晚香玉?”安容问道。
郑贵妃点点头,“太后喜欢晚香玉,太医说晚香玉有助睡眠。”
安容忙起身道,“医书上说,晚香玉的花香容易使人呼吸困难,长期放在室内,会引起头昏、咳嗽、甚至气喘、失眠,会加重太后的病情。”
郑贵妃一惊,转头看着太后,“这……。”
太后脸沉如霜。
“你没有欺骗太后?”郑贵妃问安容。
安容暗翻白眼,她有必要欺骗太后吗,安容摇头。
“传太医!”郑贵妃怒道。
很快,就来了两名太医,太医来的很急,还以为太后怎么着了。
一听郑贵妃问,晚香玉闻久了会不会对身子不好的时候,太医蒙了。
两名太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太后拍桌子时,太医才跪下来道,“太后,臣也不知道晚香玉对身子有没有害,臣早年学医,医书上说晚香玉有驱蚊之用,但切忌多闻,可是宫里的医书,说晚香玉有驱蚊之用,可助睡眠,太医署有规矩,一切以宫里的医书为准。”
好东西,孤本善本大多都在皇宫里,以太医署为准,也是怕誊抄传播过程中,出现纰漏,会致命。
郑贵妃眉头陇紧,不知道相信谁好了,安容看的是宫外的医书,和太医署的有出入也有可能。
太后则问道,“晚香玉对身子到底有没有害?!”
太医摇头,“臣不知道。”
他学医这么多年,太后是唯一一个喜欢晚香玉的,没人研究晚香玉对身子是好是坏,只以太医署医书为准。
另外一个太医则道,“臣会查清楚,这两日,太后不妨先撤掉晚香玉。”
只能先这样了。
太医走后,安容坐了片刻,见太后乏了,便和弋阳郡主一块儿出了宫。
路上,弋阳郡主叹道,“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误差呢,坏的都变成好的了。”
安容笑道,“你不担心是我弄错了啊?”
弋阳郡主狠狠的摇头,“怎么会呢,你看的都是奇方,太医署那些都是些寻常方子而已。”
“要真是医书弄错了,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弋阳郡主轻声道。
安容没有想到这么多,要真是医书弄错了,指不定就是专门针对太后的,宫里只有她喜欢闻晚香玉,让太后闻了这么多年伤身子的花香,这股子怒气,谁能承受?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到了马车场,安容和弋阳郡主道别,然后各自上马车,各自回府。
安容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差点能睡着。
睡梦中,听到有熟悉的轻唤声,好像是大舅母的。
怎么会听到大舅母的声音呢?
安容恍惚睁开眼睛,见到的可不是江大太太。
她笑看着安容,嗔笑道,“可真能睡,马车这么颠簸都睡着了。”
安容眼睛猛然睁大,忙钻出马车,急了些,还撞了脑袋。
“大舅母,你怎么来侯府了?”安容好奇的问道。
江大太太惋惜一叹,“侯府休了大夫人,大夫人羞愤自尽,老夫人又哭又闹的上门,你舅舅怕她冲撞了你祖母,让我来看着点儿。”
羞愤自尽。
这四个字重重的敲在安容的心上,让下马车的安容差点摔地上去。
谁知道大夫人死了?
难道是二老爷说的?
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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