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泰目光沉沉,仿佛含着一潭化不去的浓雾,他低头咳嗽一声,问道,“袁州大军的安置谁在处理?”
沈璧如实道:“矩州军在郊外被打散整编,袁州军已由杨瑞遣回,此时应该正在路上。”
郑泰眉头拧紧,陷入沉默。
沈璧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微微躬着身体,束手站在床边。
“沈璧,”郑泰道,“当务之急有一件事需要你做,他人我信不过。”他招手示意沈璧上前,在他耳边细语一番。沈璧听着眉头紧蹙,露出几分沉重。
郑泰伤势刚有好转,说了一番话后精神疲惫,很快歇下。
沈璧来到廊下,寻到太医询问德王病情,因他是献出灵药之人,太医虽避讳,依旧隐晦透露了两句。鹿活草虽是药效逆天,但奈何存放时间太久,流失大半药性,德王神志是恢复了,但伤及肺腑,仍需日后慢慢将养。
太医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稍重,沈璧心事重重回到厢房,再难入睡,房中一夜灯火未熄,第二日更是早早就离开宗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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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仪在家中收到一封不具名的烫金信笺,邀约她在遇仙楼见面。遇仙楼在京城西面,临近坊市,布置华丽,又鱼龙混杂。此时京城风声鹤唳,她推想绝没有人会在此时故意戏耍,按时道城西赴约,一探究竟。
进入遇仙楼,小二恭敬将她引入二楼雅间。临窗坐着一位少年公子,身穿素白长衫,眉目俊美,身后映着窗外的碧空云影,端的与众不同。
沈璧原本眉宇有些紧绷,见到舒仪后露出笑容,“我刚才还在想,你若是不来该怎么办。”
舒仪与他隔桌而坐,口气揶揄道,“帖子连名字都没有写,我原本不想来的,但又烫了金,这么财大气粗的人家少见,能下帖给我的只有一个沈家,怎能不来。”
沈璧亲自给她斟上一杯热茶,道:“眼下盯着沈家的人太多,为了不招惹非议,我只好出此下策,约在这么一个地方还请见谅。”
他如此客气,舒仪微微有些诧异,沈家在门阀里出了名的豪富,还有更出名的一点——善于投机。凡是他家舍出一文钱,日后定要收回两文钱,有着商人重利的本性。舒仪拿起茶碗没有饮茶,“要避人耳目,不只为了喝茶吧。”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沈璧轻不可见地叹息一声,脸色肃然道,“京中都在传说,冒王、胶州王,还有安阳郡王龙章凤姿,有紫气东来之相。”
舒仪饮了一口茶,道,“市井传闻当不得真。”
沈璧道:“你我都清楚,市井传两句当然做不得数,但是宗亲门阀都这样想,那就大有可能了。”
舒仪看着他笑了笑,别有深意,“我以为沈兄现在肯定在为德王殿下的病情担心的食不下咽,没想到还能约我讨论这些流言蜚语。”
沈璧苦笑道,“我就不兜圈子了,在袁州之时,沈家就有意交好安阳郡王,还将我一个堂妹送入王府。”他直言不讳当初往郑穆身边送女人的事,看舒仪脸色并无变化,他稍一顿,又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郡王心中早有意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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