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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穆心里咯噔一下,张臂一环,将她纳入怀中,道,“我说笑的,不去。”
舒仪道,“你去呀,见识过庄家的饭,以后什么赵家,钱家,孙家的饭就能有心理准备,不会轻易让人招婿。”
郑穆道:“招什么婿,说出去惹人笑话。”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清楚,庄奎的事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第二次。曾经他是反王之后,身有眼盲之症,蒙英宗怜悯才封郡王,京中门阀权宦联姻怎么也不会打到他的身上。
如今,他是未来的楚王,京城官员都清楚,新帝的身体真不好说,有个万一,还是应该由楚王来摄政。
想要攀附富贵,赌以权势的人,都在暗自盘算,唯一的,也是最安全牢固的方式,莫过于联姻。
按舒仪的意思,防是防不过的,索性坦然面对。
郑穆搂着她温软的身子,声音轻柔,“盯着我权位来的人,想的不过是在日后能左右我,岂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舒仪瞥他一眼,怪声怪气道,“不可惜?那么多莺莺燕燕。”
郑穆将她的脸贴在胸口,让她倾听他的心跳,闷声道,“一个就已经很麻烦,消受不起那么多。”
舒仪心中蓦然一甜,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味,“麻烦?我哪里麻烦?”
郑穆道,“怎么不麻烦,当年我不过是偶然性起收个徒儿,谁知道每年牵肠挂肚都要去看一看,还要担忧她是不是受了欺负。”
舒仪打断他道,“你担忧的事多了,还想给她谋一份姻缘呢。”
提起这桩,郑穆难得老脸一红,搂着她揉搓,哑声道,“以后休要再提。”
舒仪今日却偏偏和他作对,扭着身体道,“偏要提,要是当日被你乱点鸳鸯谱了,今日德王这样,我可惨了。”
郑穆对当日的决定早有悔意,幸好没有铸成大错,寻常人见他脸沉下来,哪里还敢拔虎须一提再提,但冷脸吓不退舒仪,她嗔闹,郑穆之好听任,说到最后还要哄一番。就是这样闹腾,他也觉得全幅心神都被占满,再也没有余地留给旁人。
太仆少卿庄奎在山道旁一等就等了近两个时辰,他并非有意窥探郑穆私隐,只是感觉这孤山荒野,若是安阳郡王遇到什么事,他第一时间出来帮忙,能混个脸熟和好印象。事时间一长,郡王府侍卫并无异动,庄奎又开始心慌,心道郡王不会在这山里藏了什么隐秘不想给人知道吧。难道有伏兵?山体太小不像。
他正胡思乱想。
郑穆陪着舒仪下山来,走到马车旁,郑穆亲手为她穿上披风,伸手抚摸她的鬓角,嘱咐车夫驾车当心,又令丫鬟带上瓜果点心,回京城还有一段路程,万一饿了可以给舒仪吃。
庄奎在不远处看得乍舌,往常只见过安阳郡王威严端正的样子,哪里见过这样温柔的神态。
他家姑娘还没有出手,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拔了头筹?
官道上烟尘滚滚,有两骑快马从京城方向奔驰而来,路过众人车驾时渐渐缓下来,侍卫们警惕地看向对方,两个骑士翻身下马,行礼道:“可是安阳郡王的行驾?”
侍卫回礼应答,侧身让开,露出郑穆的身影。
骑士跪地,声音平静中泄露出一丝急促,“祁王传令,郡王即刻回京。”
众人闻言大惊。
尤其是舒仪,她抬头去看郑穆,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祁王传这样的急令。
郑穆面无表情,安抚道:“我先回京,你不要着急,出不了什么大事。”他扶着她上马车,这才回身,跨上亲卫牵来的骏马,带着一队侍卫,匆匆打马急行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