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泰冷笑,“你以为祁王现在默不作声图的是什么,只要天下姓郑,他这宗正就稳如泰山,何况现在他已经有了更好的继位人选。”
本来就是暑热天气,德王吹不得风,室内闷热,幕僚额上沁出微汗,他知道德王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该劝的话依然要说,“引虎拒狼实为险招。”
“郑穆老谋深算,精于权术,有宗室支撑,昆州王在京城毫无根基,胜在握有重兵,两者必不能相容。朝堂上那些门阀世家不是好相与的,局势复杂更胜过以往历代。如此错综复杂,身处其中就不能擅动。祁王不可能看郑穆与昆州王相争伤及国本,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儿皇帝平衡局势,如此世子才有机会韬光隐晦,至于日后如何,就看他自己的了。”
亲卫统领道:“世子身处虎狼之中,臣等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保世子周全。”
幕僚跟着伏倒示忠。
郑泰俯低身体,两手各一个扶起两人,“我年幼时你们就相伴左右,世子交给你们我放心。还有就是颍川胡氏,恐有其它想法,你们要时刻提防他们带歪了世子。”
亲卫统领与幕僚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为难,胡氏是世子的母家,亲疏有别,如何阻止两者靠拢。
郑泰道:“两位爱卿放心,本王虽时日无多,这一隐患会先去除。”
两人心中一凛,不敢深想,磕头领旨。
幕僚将黄绢贴身放好,仰头谨慎道:“若是昆州王不应召,或是就此退却,如何是好?”
郑泰目光幽沉,似在思考,又似望着远方,良久,他长叹一声讽声道:“古往今来,权掌天下的诱惑有几人能逃脱。”
离去的不仅仅是沈阀公子,第二日清晨,舒府后巷停了行装队伍,舒仪与舒轩舒晏惜别,舒轩是秘密入京,不好露面。舒哲舒晏两人对离开京城重地本还有不甘,等听到沈璧离开的消息,顿时什么多余想法都没了。
临行前,舒哲叮嘱:“若是撑不住,还是先回江陵避避。”看到舒仪认真应下,他才放心登上马车。
早晨城门刚开,舒家的车马就离开了京城。
舒仪回到书房,院子里舒轩刚练完剑,额上冒着汗气,身上穿着一件单褂,下面套着条墨色练武绑腿单裤,更显得腰窄腿长。几个陪练的卫士灰头土脸跟在后面。舒轩一跃,轻松越过假山石,站在窗棱外,“姐姐。”
舒仪正好站在窗口,顺手扔块帕子出去,“先去洗洗。”
舒轩接过帕子擦汗,笑了一下,轻功一展又飞快离去,“我这就回来。”
看到他的笑舒仪才发现,一段时日不见,原本清俊的少年褪去青涩,轮廓越发深刻,露出几分稳健的气质。
舒轩很快回来,舒仪坐在榻上看书,有一页没一页翻着,好像看得认真,翻页偏又敷衍。
“看的什么书?”舒轩坐到她的身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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