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本人也获得了高达五百元的巨额奖金,在提干的时候也会被上级优先考虑,一时间在公司系统内传为美谈。
当然了,这些新近淤灌的土地在前几年内是不能贸然种植小麦、水稻等农作物的。头几年中,必须先往这里大量种植苜蓿这种能够固氮的“绿肥”作物,一面给牲畜提供饲料,一面改善土壤质地。在如此坚持几年后,这种漫灌淤积的土地土壤成分便会得到极大改善,不但氮元素大量增加,就连磷元素的含量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盖因苜蓿庞大的根系会产生大量的有机酸,将此地土壤中含量极高的被钙固定的磷元素转化为能够被植物快速吸收的速效磷元素,意义十分重大。
鉴于南巴塔哥尼亚地区特殊的气候、贫瘠的土地以及其他一些因素,兴南河两岸的耕地所种植的作物也和本土大相径庭。按照南铁公司副总裁金科拉的建议,这些土地要因地制宜,不能一概而论。玉米、高粱(耐旱、耐贫瘠、深根作物)、大豆、苜蓿、油菜、甜菜都可以种植,苜蓿能增加土壤中的氮(也能增加少部分磷),大豆能增加土壤中的氮,油菜甜菜等能增加磷,这几类应当和谷物进行轮作,以确保土壤中的肥力不至于快速消散,导致土地越种越瘦,最后耗尽养分而重归荒漠化。
除此之外,兴南河流域最重要的农业基础建设大概就是砖石水泥灌溉水渠的修建了,这些永固水渠能有效防止灌溉用水渗漏,上面再覆盖上木板的话,还能防止一些蒸发,绝对是此地必不可少的设施。
“南铁公司在此开展了堪称史诗级的环境改造活动……”购买了南铁公司一千元债券的黎达彦想了想,决定为自己的这片纪实采访加点料,为南铁公司吹嘘一番:“这批新移民到来后,将在南铁公司的安排下,与此地近两千名旧定居者一起,沿兴南河两岸修建起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田间灌溉系统。区别于本土大水漫灌的粗放灌溉方式,兴南河一带主要采取的是细流沟灌,甚至在一些地区采用管道滴灌的措施,千方百计地提高淡水的利用率,做到精量灌水、科学灌水。”
当然,修建灌溉水渠是一项惊人的工程,凭兴南港周边这么些居民,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况且南铁公司财政紧张,允诺的二十五万元投资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拨下来呢,钱不下来,水渠所需的海量砖头、石块、石灰、水泥、木板从何而来?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些材料都很齐全,那么兴南港码头还有大量基建项目需要完成,更别提目前已经开始动工的两洋铁路,这更是一个吸引劳动力的巨大深坑。
因此,要想完成这些基建工程,还是得靠南铁护路队官兵们的努力,即看他们能从拉普拉塔地区捕获多少克兰迪奴工回来。另外也得看南非那里,目前常开胜统率的南非地方军队已经在高达堡设立了剿匪司令部,准备出动大军到小卡鲁高原上“剿匪”,以捕获更多的黑人奴隶送到南巴塔哥尼亚地区,供南铁公司驱使——这件事,可是陆军部的几位元老们一致打招呼才得以促成的。
不过,难道水利设施不行就能难倒我们智慧勤劳的明人移民么?这些明人移民在定居的第一天起,就开始了对分配给自己土地的改造过程,他们起早贪黑,跑很远的路到河床内去挖松软肥沃的淤泥(近处的河床淤泥已被先来者挖了七七八八),然后再挑回自家地里,主动性比那些意大利、立窝尼亚定居者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在搬运淤泥肥田的同时,他们还沿着兴南公路去寻找水草丰美的沙洲地区,从那里割了大捆大捆的干草回来。而为了弄到这些干草,他们往往要在沙漠边缘行走好几天,克服饥渴交加的困难,带回牲畜急需的饲料。而在惊心照料下,分配给他们的安达卢西亚黑牛很快就从瘦骨嶙峋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据黎达彦观察,明人饲养的牲畜虽然喂养时间短,但往往比那些相对自由散漫的意大利移民饲养的要好,一头头膘肥体壮的,让那些欧洲移民们看了面红耳赤,干日常农活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再多偷懒了。
毫无疑问,这批来自大明山东的“殖民者”们对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贫瘠与荒凉是很失望的。但他们没有绝望,而是凭借自己的满腔热忱,准备一点点将这片荒凉的土地建设成美丽的荒漠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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