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也被眼皮直接覆盖住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睁开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贵客请坐。”
老者声音再次响起,天罪被对方安静的气场所慑,忍不住赶忙拉了拉小露和鬼平,三个人很恭敬的坐在他的对面。对于老者天罪有一种天性的尊敬,尤其这种怎么看都是一脸智慧的家伙,他们可并非是一个平常人普通的变老,这种老人,往往在年轻时反而会比现在的年轻人过的还要精彩,他也许是打猎的好手,也许是感悟了某种境界,最终才会坐到如今这个座位上。
天罪问都不用问,都知道这名老者肯定就是这个族群中的祭司。
祭司,祭便是祭祀,司便是掌握者管理者,祭司其实就是一个族群中管理祭祀的那个人。如果是南明之类的国度,他们最重要的并非是宗教信仰,而是军队和财富,所以祭司也不过就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小官,别说实权,即便位居二品……其实也如同一个弄堂小丑一般,不招人待见。
可是这种蛮夷的族群之中,信仰作为他们唯一的认可和追求时,祭司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一句话就可以任意任免现在的头领或者是族长。
国家者,掌国家神器者为王,族群者,掌祭祀大权者为王,这没什么可说的。就像是普通家庭之中,掌握家里最重要的那一串钥匙的就肯定是家中最高的权利者一样。
天罪微微躬身,抬头问道:“你是……祭司吧?”
那老者笑了,虽然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在笑,随后说道:“贵客可是来自于南明?倒是对我们这蛮夷之族了解颇多,与寻常南明之人大有不同,贵客当真称得上是博学之士。”
对方虽然声音差了点,但说起话来却很好听,没有因为天罪小小一只就轻视与他,也没有因为自己地位崇高而不把外人放在眼里,所以第一印象上……天罪对这名祭司的感觉很好。
天罪傻呵呵的笑了笑后说道:“是了是了,小爷便是从南明国出来……咳咳,游玩的!如今正好路过你这族群,便准备在这里歇歇脚,住上一段时间,不知道祭司大人能否同意呐?”
正这时,那名女子赶忙伸手捅了捅天罪的小腰,小声说道:“不得如此跟祭司大人说话!祭司大人是世界上最接近神灵的存在,你不得无礼的。”
祭司又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贵客生来便是大富大贵身具权威之人,如此作为也算是真性情,又怎会怪罪,何来的无礼?这所谓的礼,一千个地方便有一千个不同的说法,你说他是无礼,若是放在南明国中,这种权贵肯于跟我这个糟老头这般说话,便已经是心善谦卑了,对的一句礼贤下士尊老敬老的称谓。”
女子一愣,疑惑的看着天罪说道:“他?他真的是个很有权势的家伙?怎么……看起来不像呐?他不过是个小屁孩罢了。”
祭司笑道:“小山莺,以貌取人是不对的,面前这位贵人虽然年岁尚轻,但身上气度却是蔽日遮天,即便在那南明大国之中,想来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挥一挥手掌握百万生灵,跺一跺脚动荡天地寰宇,其乃掌控‘大器’之人,又岂是我们一个小小的族群可以比拟的?”
女子因为出生的时候哭声好似山上的山莺,所以便得了山莺这个名字,但真的这样叫她的,却只有祭司一人尔。其他族人都只会称她的家姓用来表示尊敬。
小山莺眨了眨眼睛,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但自己族中的祭司大人又从不会错,所有又是相信,两种不同的想法放在了一张脸上,竟变得有些狰狞,看起来极为有趣。
天罪翻了翻白眼,松了口气说道:“哎呀呀!可算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了,小爷我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跟那个蛮大个说他根本就不懂,土鳖一个!哼,当初还要把小爷倒过来抬着,当真是……气死小爷了!哼,小爷在南明国中的地位,莫说是振臂一挥主宰百万生灵,就算是说小爷可以左右整个南明国的命运也是可以的嘛……咳咳,就这小爷还是谦虚了呐!”
他表面上轻松起来,但心中却禁不住一紧!他此番来到这里打的就是‘扮猪吃老虎’的主意,一方面掌握蛮夷最为重视的‘盐’,一方面要体现自己的无脑与无知,好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少爷一样,越是这样他反而会越安全,越不被人防范,做起事来也容易很多。
可是没曾想,跟自己刚刚见过一面这个老到早就应该进棺材的老头子,竟然将自己的地位一语道破,这接下来的戏……还能怎么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