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扔着一只长筒丝袜和两支口红。卧室相对整洁些,可床边两侧柜子里内容丰富得让人瞠目,除了各种式样的安全套,催情粉、消魂水、跳蛋、***、震荡器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SM系列器械,简直是个小型成人用品商店,床后夹层中查获了六小包***和针筒、针头以及消毒药剂。
警方立即控制田帅乐队的其他成员,也搜到少量毒品和注射用的药具。初步审讯情况表明,他们的吸毒史至少可追溯到三年以上。
这个意外情况令刑警队乃至公安厅非常震惊!
一直以来,省公安厅将“禁毒扫毒”作为重中之重的工作来抓,三年来破获运毒贩毒案件四十多起,揪出涉毒犯罪团伙六个,经过努力基本切断潇南与外面贩毒集团的联系。
况且警方多次突袭娱乐场所、浴城和有吸毒史者家中,只发现少量摇头丸或**,从来没有海洛英或***的踪迹。
田帅及乐队的情况说明潇南潜伏着极为隐蔽狡猾的贩毒集团,它象一只张噬着大口的怪兽悄悄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择机而动将意志薄弱的猎物拖下水吞食。
“好嘛,杀人案演变为缉毒案了,田帅怎么说?”方晟问道。
“毒瘾发作了,痛苦得满地打滚,还有暴力自残和自杀倾向,已移送至戒毒所。”朱正阳无奈道。
“案情愈复杂对庚明愈不利啊,”方晟叹道,“林枫和尤复明呢?”
“都有交待,不过……”
林枫承认认识吉艳萍,但拒绝承认有私情。
他说当年省直机关推广使用计算机,吉艳萍母亲被难煞了,常常坐在电脑面前捣鼓半天都不行,急得嘴上冒出许多泡泡。没多久吉艳萍放暑假回来,便陪着妈妈加班指导。林枫是办公室主任,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吉艳萍毕业后参加省教育国际交流服务中心公开招聘,进入面试后,请林枫出面做了些工作,得以顺利录用……
“事成之后小女子以身相许,林枫顺水推舟,如此这般吧?”方晟推测道。
朱正阳道:“林枫当然不承认了,只说成为好朋友。关于这次奇怪的旅行,他的说法是工作压力大,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遇到吉艳萍纯属巧合……反正人已死了,没法验证他的话!”
“想必庚明接受质询时也打死都不承认吧?”
“那当然,只要不是凶手,哪个愿意主动曝光自己黑材料?”朱正阳道,“至于尤复明有点奇怪,无论年龄、长相还是社会地位,跟其他几位没法比,按说吉艳萍不可能与他有染,偏偏也有游客看到两人坐一起说话,表情很不友善。此外,这也是唯一落到监控里的谈话……”
立黄石窟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区,为防止破坏、乱刻乱划等行为,有关部门安装了大量监控,其中有一组隐蔽监控位于石窟东南角小吃区。
画面显示傍晚时分,尤复明独自从仿古文物市场方向过来,四下张望一番,在休闲区靠里位置坐下,点了杯热饮,边抽烟边喝。
几分钟后吉艳萍匆匆出现,似乎约好的地点直接坐到尤复明对面,两眼盯着对方说了很长的话。
尤复明默默吸烟,眼神游离不定,等她说完摇摇头,仿佛否定什么;吉艳萍不依不饶继续滔滔不绝,尤复明似无意纠缠,轻轻摆了摆手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吉艳萍露出极端失望和沮丧的模样,半晌都没挪身。
这个神情引起刑警们关注。
在工作上,吉艳萍与尤复明风马牛不相及;在经济上,身为省外贸公司财务总监的尤复明只能算还可以,但跟日进斗金的田帅,以及蕴含灰色收入的林枫、程庚明没法比;在情感上,尤复明快奔五的二号老头,压根不值得她心碎。
吉艳萍为何难过?
“他在警方面前怎么说?”曲折离奇的案子让方晟产生浓厚兴趣,问道。
“居然说吉艳萍向他借钱,理由是婚礼严重超预算,又订了去普吉岛度假的机票,入不敷出……”
“借多少?”
“二十万。”
“他俩什么关系,以至于吉艳萍开口借钱?”
朱正阳苦笑:“尤复明说自己也很奇怪,之前不过请她到外贸公司担任德语翻译见过几次面,他觉得很冒昧很不恰当,因此一口拒绝。”
听到这里方晟陡然冒出个念头:“会不会吉艳萍出于某个原因想逃婚,临行前把所有金主叫到立黄狠狠敲笔竹杠,结果有人无力承受遂起了杀心?”
“的确是警方侦查的一个方向,不过若那样的话,庚明肯定实话实说,你觉得呢?”朱正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