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交换条件上电正府同意并协助他控股荭楠药业是吧?”
他不等白钰反驳一口气说下去,“固建重工为通榆国有企业混改转型作出非常大的贡献,积极推动了经济发展和技术革新;黄鹰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从参与榆达集团混改起就有广泛的合作。从案子进程来看,很可能投资团队为了帮‘房屋维修基金’早日解套而着急了,用了些不合规不合法的手段,这方面我没研究过不多讨论。我的想法是,既然人家从根本来讲为上电‘房屋维修基金’惹了祸,事实上已经交还……”
“40个亿。”白钰道。
“对对,三分之二嘛,对上电矿业改革的贡献不容抹杀,对吧?为确保全国人民度过喜庆祥和的春节,很多消息都暂时压住不发,节后一旦释发开来会形成势头相当迅猛的舆情,大的方面讲对通榆、上电形象不利,小的方面讲直接影响钟组部对你的考察。所以无论与控股荭楠药业之间是否存在交换,作为上电正府有义务帮人家一把,尽可能减轻减免黄鹰与投资团队的责任,也利用春节前静默期化解和消除负面影响,小白同志觉得呢?”
宇文砚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白钰。
定了定神,白钰以清晰而坚定的语气说:“上电正府会提供应有的帮助,包括提供委托协议,出具40亿收款证明等,但‘房屋维修基金’与荭楠药业是两码事,不存在交换,也与委托的商业性质相违背,宇文书记!”
小会议室里气氛瞬时冷到冰点。
“你宣称为了上电矿工着想,但有没有想过黄鹰案发酵爆发,剩下20亿将被深套,岂不违背初衷?”
“我接手时套在股市的‘房屋维修基金’总价值不到30亿,如今已到账40亿总体赚了。”
宇文砚缓缓道:“一直以来,小白同志大概对我有某种误会,不过也在我担任通榆省委书记短短几年内,小白同志从县委书记一步步成长为市长,这是事实吧?”
“感谢宇文书记的培养提携。”白钰不卑不亢道。
宇文砚续道:“打压、排挤这些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作为党和国家高级干部,这方面我有底线和原则。我也衷心且乐见看到有能力的年轻干部茁壮成长,到更高的岗位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因此在大方向上并没有矛盾,对不对?”
“宇文书记说得对。”
“可能……有个别同志猜测你担心秋后算账,在这个问题上省委、我都会竭力保护我们的干部,明明为了上电几十万矿工,为了旧房修葺改造,怎么能让基层干部背锅?”
宇文砚道,“小白同志实在不放心,可以通过集体决策形式让班子共同抵御风险,我相信沧海同志有这个觉悟,也乐意配合做好相关工作。”
白钰微笑,道:“向宇文书记汇报,如果存在交换我作为上电市长肯定有这个担当,但确实没有的话,我不能让班子共同承担无须有的责任。之前黄书记已主持常委会讨论过,我投了反对票,最终没能形成决议。”
“今天我亲自出面谈话,小白同志不打算调整思路?”宇文砚瞳孔渐渐收缩,表情愈发冰冷。
白钰勇敢地迎着他刺刀的眼锋,道:“没有交换条件的,宇文书记。”
宇文砚喟然长叹,小会议室足足沉寂了半分钟,他低沉地说:
“我很失望,事情结局本不该这样……我累了,就谈到这儿吧……”
“那我回上电了,宇文书记。”
白钰从容道,随后大步开门出去,疾步下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上车后查看手机和录音笔——
一片空白,刚才两人对话没能录下来。
宇文砚挑选刚才的小会议室进行最后摊牌,自然经过精心准备,怎么可能给白钰落下话柄?
都是千年狐狸,谁忽悠得了谁啊。
接下来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暴风骤雨吧?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意志坚定如白钰也有些心里没底。
宇文砚办公室。
临时被叫来的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宣因琪忐忑不安坐在威严的省委书记面前,不知出了什么事。
“海笑书记昨天回家乡,临行前关照因琪负责日常事务吧?”宇文砚道。
宣因琪谨慎地说:“重要事务必须向曹书记请求汇报。”
“唔,是这样,”宇文砚道,“一周前根据上电矿务系统干部群众实名举报,市纪委对葡荭区一中校长倪媛采取双规措施,调查中意外牵出她贿赂上电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兼葡荭区委书记秦思嘉,企图通过不公开招标拿到钟松中学办学牌照。”
“需要省纪委跟进此案?”宣因琪反应很快。
宇文砚定定看着对方,眼中闪烁着幽幽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