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荞没有说话,低头拿勺子搅拌着冒着热气的粥,想着一会儿该写封信设法让人送回去给燕禳,这一走半年她只顾着寻人,现在是该写封信告诉他,她已经找到了他爹了,也好让他放心。
燕祈然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做好一几盘清淡可口的小菜上桌,“想什么呢?”
楚荞低着喝着粥,然后说道,“我想一会给燕禳写封信,走了半年都没有写过信,他该担心坏了。”
她这么一说,燕祈然目光瞬间柔软了下去,那孩子在自己身边五年,一朝分离,他又何尝不想念。
用完膳,两人刚从厨房出来便撞上外面不等等了多久的商容,金发耀眼夺目,一双紫眸此刻却有些冰冷慑人,道,“一别多年,咱们是不是该算算旧账了?”
燕祈然面色平静无波,倒是出奇的配合,“走吧。”
“商容……”楚荞拧着眉瞅着她,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简直莫名其妙。
燕祈然侧头淡淡说道,“你先回房给燕禳写信吧,我去去就回。”
说罢,人影几个飘乎便已经消失无踪,商容化作一道紫烟亦紧追而去。
楚荞赶紧去找老酒鬼帮忙,商容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们哪会是去去就能回的。
她想不通商容和燕祈然之间有什么恩怨,非要闹到这算账的地步,而且几乎从她在魔域找到钱疯子,他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就连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总觉得,这背后还有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十之八九,又与自己息息相关。
神殿最高的殿宇之巅,白衣墨发和紫袍金发的两人遥遥站着,这是两个气质极端的人,一个邪气妖娆,一个贵气出尘,似乎这也注定此时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目光。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你也不用再给本座装,白止。”商容冷声道。
燕祈然负手而立,衣袂飘摇,青丝飞扬,远远望去绝世如仙神,语气一如往昔的清淡毒舌,“是你自己眼拙而已。”
商容对于对方明显看不起自己智商的行为,很是愤恨,“若是她知道了以前的事,你以为她还会千里迢迢地这样找你?”
说实话,不管是叶子还是楚荞在情商方面,总是这么不长记性。
“那你告诉她好了。”燕祈然平静说道。
“你还真是自负的可以,你就那么笃定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胜于一切?”商容皱着眉,难掩目光中的恼怒之意。
“你把我叫这里来就是为了来叙旧的?我似乎跟你没什么旧事好叙。”燕祈然依旧一副淡漠平淡的口吻。
商容眸光冷寒,沉声道,“本座最看不惯你这份装腔作势的嘴脸,你以为现在你这副样子还是我的对手,本座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那你试试?”燕祈然淡淡道,全然不将眼前的威胁放在眼里。
商容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的人,那不温不火的语气直让人觉得一拳一拳都打在棉花上,一腔的火气无处发泄。
“若非看在叶子的份上,本座现在就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只会逞嘴上功夫。”燕祈然淡然一笑,说道。
老酒鬼和楚荞正追过来,听到这话差点呕出一口老血,知道商容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他还一再去挑战对方的底线,脑子不正常啊!
他刚说罢,商容已经闪电般地一手揪着他的衣襟急速将人从殿顶推到了下面的广场地上,燕祈然背部着地将白玉石地板都压出了一个坑,足可见对方的下手之重。
“本座是看在你比本座先一步救了叶子才手下留情,她欠你的就是本座欠你的,该还的都还了,那时候才是你我算账的时候,我商容从来不屑干趁人之危的事!”商容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商容!!”楚荞沉声叫道。
商容松开燕祈然的衣襟,嫌恶地拍了拍手,冷冷地望了眼还倒在地上的人,化为一道紫烟转眼便没了踪影。
燕祈然自己从地上起来,楚荞便已经奔至身前,“到底怎么回事?你伤哪儿了?”
她说着,焦急地察看他背部的伤势,原本这前自己气愤之时下手就挺重的,商容方才还下手那么狠,这若是再伤上加伤,该如何是好?
“没事。”燕祈然淡然一笑,示意她放心。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会没事?”楚荞焦急地皱着眉头,伸手按了按他的背部,关切问道,“哪里痛?这里吗?”
燕祈然伸手促住他的手,笑着说道,“真的没事。”
方才他要躲,也未必躲不开,他没躲是因为曾经愧对这个人的托付,但也不会一点不自保。
老酒鬼见没什么事了便暗自舒了口气,悄然离开不去打扰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
楚荞犹不放心地打量着燕祈然身上,看到白袍上映得鲜明的脚印,有些心虚地别开了头,“那个……你应该没伤着吧!”
燕祈然低头望了望,修眉一挑,“你说呢?腿上现在都青着?”
这女人,那一脚一脚踹得真够狠的。
楚荞瞅着他那样子,恨不得再踹上一脚,她这半年的担心和委屈,哪是他受那几拳几脚都能抵消的。
“回去吧,不是说要给禳儿写信。”燕祈然拉上她往回走,侧头冷冷地斜了一眼躲在边上的老酒鬼。
老酒鬼顿时打了个寒颤,心虚地别开头去望天,不敢跟他对视。
回到房间,楚荞倒了杯茶在桌边坐下,等着燕祈然换了衣服出来,一脸凝重地说道,“燕祈然,我们谈谈。”
燕祈然微微挑了挑眉,准备了纸笔在她面前坐下,道,“不是说要给禳儿先写信。”
楚荞抿了抿唇,提笔写了几句递给他,“后面的,你写。”
“你写也一样。”燕祈然抿了口茶,说道。
楚荞不爽了,教训道,“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吗?”
燕祈然挑眉望了她一会儿,接过笔低头写了几句简单的话,他知道燕禳识得字并不多,简单写了些他能看懂的。
楚荞还是沉着一张脸瞪着他,总觉得自己被他“残害”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轻轻松松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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