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燮擅长的兰竹画法,说白了,也仅仅局限于花鸟画,他的山水还有人物并不出彩。
揚州的街巷热闹非凡。钟岳这次过来,却不见金农,只看到郑燮背着个书篓,站在城门口,等着钟岳的到来。
“板桥先生,这是去干嘛?”
郑燮双手插袖,笑道:“你跟我来。”
两人走出城去,钟岳之前还没有和郑燮学过画竹,一来没时间,二来基础没打好,本来郑燮打算教他这些基础的画法,不过钟岳既然有更好的师法,就自然择善而从了。毕竟疯人徐渭可以列入中国十大画家,而郑燮不能。
古代的城墙,并没有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四角方方,整齐巍然。揚州已经算是江南富庶之地了,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大城市,钟岳看到的城墙,都还是坑坑洼洼,不是那种浇筑出来的雄浑之感。
“板桥先生,我们要去的地方远吗?最好走快一些。”钟岳也不知道郑燮要带他去哪里,但是两小时都用来赶路,钟岳觉得还是等他下次再登录的时候,直接生成相应场景就好,免得赶路两小时,还没说上什么话,这次交流就结束了。
郑燮说道:“不远,马上就到了。”
两人走过灞桥,到了一片小丘陵上。
“这里我经常过来,今天带你过来,就是教你,竹子该如何画。”
“板桥先生宅子后也种着几根竹,为何舍近求远?”
郑燮笑道:“宅后是家竹,林外是野竹,不一样。”
钟岳看着野生的竹林,像疯了似的生长着。画竹,除了心态之外,最难把握的其实是如何做到不乱。中国画讲究意境,很多东西,都是用言简意赅的笔触一带而过,有点像西方的印象画派,但又有诧异,然而画竹不然,竹叶两头窄中间宽,画竹最精髓的地方,也就是画竹叶了。
“钟岳,一片竹林里有多少竹叶?”
“这……板桥先生这是在刁难我胖虎。”
“胖虎?胖虎是何许人也?”
钟岳哈哈一笑,“没,胖虎是我小名罢了。”
郑燮话锋回来,说道:“是啊,没人能知道这竹林间有多少竹叶,哪怕真的一片片去数,风吹而过,落下的,又该无从找寻了。我画竹三四十年了,才悟出一个道理。”
“还请先生指点。”
“去繁化简。”
钟岳说道:“就是少画点?”
郑燮点了点头,“是啊。”
钟岳坐在石头上,说道:“这很难吗?”
“难。哪些该画,哪些不该画,这个问题,我思考了三十年。”
有些东西,说起来很容易,但是真的去实践,就像郑板桥画竹一样,一个问题,就困扰了他三十年。
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