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而是我们制墨业,它的特殊性。我在老墨厂做过学徒,明白绝大多数订单,都是要提前一年下单,今年的货,要上一年预定,这是墨锭自然阴干不可避免的问题,所以我不做赘述,今天出了传授古法以及‘钟不器’的配方以外,当然就是要讲一讲,如何把咱们徽墨做大做强。”
顾秦站在一侧,双手环抱,看着这个一年前还在小荷山蜗居的男人,谁能想到,就是短短的一年时间,现在在徽墨业指点江山的,居然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时间过得真快……不,时间过得真慢啊。”
钟岳望着底下这些徽墨厂商,“所以,我们不管企业还是手工作坊,亦或是工作室,都要心怀匠人精神!要做出特级松烟,并非是原料到位就足够了,更要考验匠人对于墨的敏锐度。我可以大方地告诉诸位,钟不器的配方……”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底下的人纷纷拿起笔记本,开始像小学生似的,开始记笔记了。
钟岳笑道:“松烟一斤,珍珠三两,玉屑龙脑各一两,和以鹿胶五两。”
底下毫无声响,只有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也有人直接拿着手机录着音。钟岳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不少人笔一顿,抬起头来,等着钟岳继续报配方。
“好了。”
“好……好了?”
“这么简单?”
底下人窸窸窣窣地议论着。
“不会吧,这就是那款‘钟不器’的配方?”
“我还以为至少有五百种以上的原料呢,不会吧,才这么点配料?”
钟岳笑道:“我说过,这款‘钟不器’,谁都可以来制作,好与坏,全凭匠人的能耐,至于古法如何炼制,等到一点漆在徽州的实践基地建造完毕,到时候大家可以自由参观。”
底下人鼓起掌来,不得不说,钟岳的豁达和大方,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敬佩。
钟岳走到后台。
顾秦将水杯递给他,“你真要这么白送他们?”
钟岳喝了一口,感觉这水怪怪的,便拧开了保温杯一看,额,枸杞、灰枣、参片,底下似乎还有根冬虫夏草……
“这么补?”
顾秦笑道:“我妈说的。”
“咱妈真好。”
“凑不要脸。”
钟岳笑着一闪,“制墨不用于书法,它需要后继有人,老墨厂的师傅们,最年轻的都要五十了。你说,光我一个人,能够改变什么?还是说,去老墨厂顶他们的班?”
“那你接下来打算这么做?”
“这个实践基地建起来后,自然是要培养年轻匠人了。现在的年轻人……”
顾秦扑哧一笑。
“怎么了?”
“钟总,你刚才的神情和语气,和家里的顾老总有得一拼。”
钟岳手揽过顾秦纤细的腰,坏笑道:“取笑我是吧……看我怎么治你!”
站在角落里,拿着资料的李前程,默默地吃了一口粢饭,喃喃自语道:“蓝廋,香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