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冲傻眼了,后面一大帮围观酱油群众也傻眼了,甚至当卢升霸撞飞一地的垃圾时,也没人去搀扶一下。叶孤辰有神的双眼里都是光彩,似乎对于如此暴力的场面很感兴趣。叶南天对孙儿的心性也是欣慰,三岁看终生,越是年少的表现心性越是能够决定今后能走多远,假如连血腥暴力场面看都不敢看,这样的人不配当他叶南天的孙儿。
尤其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大陆,人族并非出于绝对强势的霸主地位,不强势是很难活下去的。几秒之后,诡异安静的场面才被打破,女人哭喊大叫,男人叫嚣喝骂,奴隶颤抖的更厉害了,却还是没有人去搭理那昏迷倒地的卢升霸,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直到腾冲开口吩咐,才有人将昏迷的蠢货带下去。这下,叶南天不乐意了,真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啊,“哟,刚才不是有条狗叫嚣的很厉害嘛,怎么一下就萎了呢,那几位,想浑水摸鱼,问过老夫没有,啊?!”瞬间,那两位抬着‘狗’的仆人,肩膀以下与身体分离,两声凄惨嚎叫后,地上多了两具尸体。卢升霸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还是额头朝下,也是血流不止。
腾冲此时的脸自己看不到,但可以想象是墨黑严肃的,他同样不过后天巅峰,也只比卢升霸强上一点,算是半只脚踏入先天,假如再给他半年时间定然可以冲击夺魄境。可惜没有假如,面对深不可测的叶老头子,他才猛然想起父辈们言谈中的忌讳和敬畏。
“酿成大错了啊!”腾冲悔恨不得将那卢升霸生吞活剥了,但再如何气愤,还是得解决这烂摊子,夺魄境的武者可不是人数可以抗衡的。当然要是有十几个如他这般后天巅峰倒是还有些机会,只是问题是没有啊!
“叶老,您看这卢升霸首恶已经被您惩罚了,是不是就这样揭过去了?”腾冲将昏迷的三当家做为弃子了,希望可以平息掉这场风波。叶南天也不搭腔,只是歪着头斜着眼看着他,意思很明显,真把老子当老年痴呆症患者了啊!
腾冲一脸尴尬,但此时此地人太多,他虽然身为雄峰寨大当家的,但也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二当家似乎打算作壁上观,隔岸观火。以三当家为首的那批‘激进分子’也没了主意,若是自己也撒手不管,本来凝聚力就逐年下降的雄峰寨可真的是名存实亡了。
正在这时,卢刃似乎挣脱了谁的阻挠,跑了出来,先是哭喊着跑到父亲卢升霸面前,做孝子悲恸状,然后猛地掉转枪杆,将矛头指向了叶孤辰。“好你个叶孤辰,竟然敢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想图谋不轨,企图谋害我,将我和几位伙伴骗到那鬼地方,好在及时发现了你的阴谋,才免遭毒手,想不到你竟然赶尽杀绝,跑到这里来撒泼!”
卢刃声泪俱下地控诉,让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为之掬了一把同情泪,似乎也点燃了同仇敌忾的火把。场面再次爆发起来,“妈蛋,我说哪里跑来的老头和小鬼,原来是踢场子的啊!”“兄弟们,操家伙上啊,打死敌人!”“让敌人见识下雄峰寨的威力!”“打倒敌人,振寨雄风!”
叶南天这样彪悍的人也对此情此景大感震惊和不解。甚至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眼中向来乖巧的孙儿,莫非是自己搞错了?叶孤辰虽然被戏耍成‘傻子’,但不是真的傻,而是大脑时刻处在混沌浆糊状态,且伴随着针刺般的痛楚,哪里还有闲情去理会外界的事情。
因此对于卢刃扭曲事实真相,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恶劣行为,叶孤辰清亮明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厌恶和恶心,甚至还有些许的杀意和愤恨!于是,叶南天明白了,他也不过是下意识地被话语引导过去,心底是半点不相信自己的孙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哟,大狗倒了,小狗跑出来乱咬一通,若是颠倒黑白的从众流言有用,那世上就没有兽族什么事了。”
腾冲挥手阻止了卢刃的‘入戏出演’,正如对方所说,流言止于智者,要想凭此让对方知难而退那是不可能也不可取的下作手段。“看来叶老是真的不打算放过雄峰寨了?难道真的以为可以吃定雄峰寨上下两万人?人族境况江河日下,兽族反扑随时都可能爆发,真的要拿小辈的玩笑来大动干戈,叶老还请三思而行!”腾冲是真的不想打这无妄之战,泥人也有三分火,一昧退让反而会适得其反。
叶南天用眼角余光扫了圈四周隐蔽起来的弓弩手和飞刀客,加上一些远程陷阱机关,和山寨豢养的飞禽猛翼,这场以多欺少的围殴看来早是筹备已久的了。那么腾冲这个伪君子真小人的表面功夫确实做得很到位,颇有枭雄气概。“本来只是打算让孙儿见识下人性的丑恶,没想到临了还是违了约定。事情闹大又如何,虽万人吾往矣!”
腾冲半抬起的手猛然挥下,随着这明显的手势,弓弩迸射声,破空音爆声,飞禽啼叫声,刀刃簌簌声,声声震耳!腾冲更是手持狼牙重棒,上面铁齿森森,看一眼都感觉头脑仿佛被重锤碾压而过。身后则是寨中勇士,刀兵盾甲好一个冲锋阵型。
反观叶南天,长身而起,随意一掌将地面轰出一个三米深的坑洞,将叶孤辰放置其中。随后五指微钩,一柄砍柴用的长杆斧刀便摄空而来,似乎是没料到竟是到手这样的‘兵器’,叶南天也是微微错愕,但总归比空手要来的好。“万人挡我,且看老夫一刀斩破!”
气运丹田,气随意动,这一声怒吼包含着老头的神念意志,如浪潮翻涌而出,气势压迫!然后,冲在最前面的腾冲心生无穷恐怖,仿佛是看到了最为可怕的画面,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后悔的想要停手撤退,但为时已晚,那简单的一刀斩断了他的前路,也斩断了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