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进军相位的资格了。
但也就是确定了辽国此番无能作为,否则作为父亲,章惇和韩冈还真不会直接就将初出茅庐的儿子丢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历练。就是韩冈本人,刚起家的时候,也是先打吐蕃的小部落,一步步练出来的,才不会一上阵就要面对坐拥百万大军的辽国这样的敌人。
不过这样的关照,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大公无私了。章惇和韩冈对子嗣的前途有关照,但绝不会公器私用到以私代公的地步,论起公心,还是比同列要强得多。本来宰辅和议政之中,颇有几位想在枢密院、群牧司等地方安插一些子弟,混点功劳,看到章惇和韩冈将儿子放到最前线上,一个个都缩了手脚。
韩冈和章惇商量了一下河东河北的布置,对章惇道,“今儿应该没什么事了……”
章惇问,“怎么,玉昆你有事?”
韩冈道,“我家大哥明儿要回乡了,留点时间,多教训两句。”
章惇道:“那是该早些回去。若有急务,再派人知会玉昆你。”
韩冈笑道:“急务想来这八.九天应该不会有。”
大春天的,水旱蝗都不会大,即使有,在宰相面前可都不算大。宫里也稳稳当当,除了北方军情,还真没其他事可称得上急务。
“是啊,也就能清闲这一阵。”章惇叹道,“北虏虎狼之性,不是那么容易改。”
韩冈道,“辽国势压大宋百多年,这心思不是一时能够转过来。一点点帮他改罢,纵有教训得服服帖帖的时候。”
章惇接口,“只要那时候,辽国还没亡。”
对视一眼,一齐大笑了起来。
……………………
“哥哥明天就要走了?”
韩钲院子正在收拾行装。韩家的大公子回京后住了也没多少日子,没什么好收拾,两个贴身伴当信手而为,里里外外也就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韩钲本人亲自收拾书房,顺便接待过来告别的弟弟,除了刚刚去了河北的老二,去国丈府探望外祖母病情的老五,以及病着的老八,其他四个兄弟都到了。
老七韩锦拉着韩钲,对长兄依依不舍,“哥哥什么时候能再回京来。”
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推了推从鼻子上有些滑脱的眼镜,在旁道,“七哥,不要打扰哥哥收拾。”
韩家八兄弟,读书都不算少,只有这位老三韩锬他随时随地在鼻子上都要架着一副眼睛。眼镜一架,就成了老学究一般,一本正经,兄弟们间玩笑也少。
韩锦怯生生的松了手。
“没事没事,不打扰的。”韩钲连忙道。
“三哥,我和二哥如今都不在家里,家里以你为长,要好好带着弟弟,不要让爹娘担心。还有,好好读书,早点中个进士出来,总不能让外人说,我韩家的子弟都不会读书。”
“大哥、二哥想要去考进士,只会比小弟更容易。”
韩钲温和的笑道,“二哥怕是要等下下科了,愚兄鲁钝,更不必说。韩家的书香门第,还要三哥你打头支撑起来。”
韩钲并不打算考进士,韩家需要在大议会中有人。
如果大议会不成,就是韩家失势了,那时候就是状元也没意义。如果韩家一直能维持下来,少他一个进士,也无关紧要。
老三韩锬说是书呆子,但读书用心,加上有韩冈这个父亲,一榜进士不在话下。
一家八兄弟,人人进士也未免太过,有几个诸科也不错。
老四韩铉就没那么多事了,笑着在旁帮忙,“帮小弟向姐姐姐夫带句好,再帮小弟谢谢姐夫送的那面好弓。”
韩钲问:“平常没写信?”
韩铉道:“写是写了,但东西不方便带啊。这回姐夫送了面夏州弓来,弟弟准备了一份回礼,还要托哥哥送过去。”
韩锬问道,“姐夫应该快转官了吧。”
韩钲想了一下,“瑞麟转官得明年了。”
韩冈的女婿王祥上一科考中了进士,不过名次不高。就像章惇的两个儿子一样,都是三甲出身罢了。
议政重臣家的子弟考进士,如果没有那份才学,就不要犯天下之大不韪,偏要给自家的儿孙弄一个一甲及第出来。低低的中一个三甲,同样也是进士,决不会为人诟病。
现在王祥任官是下县县尉,差遣也是去西北担任县尉。依照朝廷成例,破获盗匪可归入军功,而县尉正是县中负责捕盗的官员。有军功加身,超迁,提前转官,都不在话下。
关西的盗匪数量远比十几二十年前要少,但要给王祥安排一个容易立功的地方还是很简单的。有王韶余荫,韩冈旧部照看,加之身边十几位军中健儿出身的家丁,王祥这个新进士转官也就两三年的事。
“那姐姐明年就能回来了?”韩锦惊喜的叫道。
“可能不会。”韩钲摇头,“爹爹曾经说过,高门子弟做官,最大的弊病不是升官太快,而是南北奔走太频。一地还没待久,转眼就调走。一年有一半在路上,到了任上就蜻蜓点水,什么都没历练到,什么也没学到,更不会沉下去用心做事,就只顾着熬资序。升得快些没什么,根基没扎牢就不好了。这一回二哥去河北,也是为此。”
兄弟几个正说着话,一名中年管家在外通名进来了。
看到韩钲兄弟,就道,“相公回来了,招大郎过去。还有几位哥儿,相公说了如果几个哥儿都在,就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