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笑说:“我妈她就是缺个闺女!”
因为张阿姨爽朗的笑容,言芕都被感染了,觉得乡下也挺好的,没有城里的紧张、压抑与冷漠。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苏恒问。
“我买了后天早上的车票。”言芕说。
“好,那你这两天就好好住在这里,后天一早我开车送你去县城。”苏恒笑说,“不许跟我客气!”
“好,谢谢你!”
“你在J市住哪里,我有时候也去那边,到时候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那边是租房子住,没有固定的地方。”言芕低声说。
“好,那给我留个电话吧!我去的时候再和你联系。”
苏恒和言芕同岁,但这次见了,像是见到一个大哥哥般亲切。
在聊天中,言芕了解到,苏恒现在是石坪乡的一名公务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平稳的生活。
午饭后,苏恒拿了顶遮阳帽给言芕戴上,然后还拿了把砍柴刀,笑说:“妹妹,走,咱们上山去!”
外面的太阳很大,言芕戴着帽子仍旧热得大汗淋漓。
他们来的是言芕爷爷的墓地,要不是苏恒带路,言芕自己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爷爷墓前杂草丛生,坟墓被掩在长得比人还高的灌木丛里,路完全被遮盖了。
原来苏恒拿了砍柴刀就是开路用的。
苏恒在墓前挥刀清理了几分钟,才露出爷爷的墓碑。
言芕看到爷爷的墓的时候,喉咙里一股酸涩涌了上来,她很自责,自己回来得太晚了。
言芕默不作声地从苏恒手里拿过砍柴刀,慢慢地清理着墓前的灌木,苏恒想接手来做,她都没给,亲自一刀刀砍下。
太阳晒红了她的脸蛋,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发丝不规则地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很是狼狈,但是她不管不顾,一直闷不吭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直到清理出坟前的一大片空旷地。
言芕跪在爷爷墓前,低喃:“爷爷,妹妹回来看你了!”
苏恒坐在不远处,看言芕跪在地上,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看着她那单薄的背影,竟突然生出些心疼,心想,他以后得定期来坟前清理一下才行。
苏恒发现,言芕话变少了,眼神也变复杂了,她虽然在尽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但他却总在无意间从她眼底看到一丝悲伤,可他又没立场过问,这些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
晚上,言芕和苏恒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体验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她的生活里完全是缺失的。
张阿姨拉着言芕的手问:“妹妹啊,你有男朋友了吗?”
“……”言芕淡笑不语。
张阿姨说:“哎,我们阿恒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呢!眼高手低的,拿他没办法!可惜啊,你现在不适应乡下的生活了,习惯了大城市的舒坦日子,咱们恐怕是没有婆媳缘分了!”
苏恒在一旁笑而不语,也不阻止自己的母亲在那里乱拉媒。
第二天一大早,言芕就去集市上买一些祭祀用的东西。
爷爷喜欢喝酒,最爱喝的是桥头李大爷家自酿的白酒。李大爷也已经不在世了,好在他的子女还开着酒铺。
言芕还买了一些糕点,爷爷生前很喜欢吃蛋糕,对他来说,那是新奇的玩意儿。
言芕从集市上回到苏恒家的时候,张阿姨已经做好了饭,招呼言芕先吃饭。
饭后,张阿姨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些肉食放到手提框里递给言芕,说:“我知道你要去祭拜你爷爷,帮你收拾了一些东西,你拿去给你爷爷尝尝!”
言芕很感动,很少有人对她那么好,让她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如果可以,她倒是宁愿待在这个充满温情的乡村,而不是回到那座冰冷的城市。
言芕在爷爷墓前待了一整天,昨天因为苏恒在一旁,她忍住没有哭,但是今天,和爷爷说着话,说着说着,她就哭得泪流满面。
都说人在亲人面前,感情是最脆弱的,不过是一些小委屈也会被放大变成大委屈。
言芕平日里,在别人面前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她知道,没人会在意她的眼泪,只因为在他们心里,她没那么重要,她的眼泪也不重要。
因此,在最疼爱她的爷爷面前,她感觉自己的情感得到寄托与安放。
言芕下山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她在自家墙外又站着了很久,每一个角落都是满满的回忆。
她站在一个小土包上,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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