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郎回来便好,家里不能没有主心骨呀,老朽都急坏了……”
李钦载没理他,几步冲到产房门口,掀开帘子便待进去,刚跨了一步,被一名老妇死命推了出来。
“五少郎莫添乱了,里面忙着呢,产房阴晦之地,男人可不能进去。”老妇不客气地道。
“婆娘生娃,我怎么不能进去,又不是外人……”李钦载又抬脚往里走,再次被老妇拼命推了出来。
产房内,崔婕的声音突然传出来:“夫君莫闹,产房不吉,莫坏了夫君的气运,快出去!”
李钦载撇嘴,有啥不吉的,一千多年后的妇产科还鼓励丈夫进产房陪夫人生产呢,夫妻俩共同见证孩子降生,多么伟大的意义。
悻悻退开几步,金乡在一旁搀住了他的胳膊,柔声道:“夫君莫担心,姐姐定能顺利渡此一劫的。”
李钦载默默点头,在这个年代,女人生孩子说是渡劫倒也没错,产妇和孩子都是一脚踏在鬼门关里,稍有意外就过不去了。
随即李钦载又想起来,道:“刚才听婕儿说话中气十足,快生完了吗?”
金乡笑了:“夫君不懂女人家的事,生孩子哪有那么快,今日傍晚姐姐便有些腹痛,直到现在还折腾呢,总要等到开了十指才能顺利生下来。”
李钦载心情既紧张有烦躁,使劲挠了挠头,道:“我能做点啥?”
金乡笑道:“啥都不用做,这不是男人该操心的事,夫君好好在这里等着便是。”
李钦载点点头,然后像只无头苍蝇在院子里乱转。
转了几圈后,李钦载突然想起什么,用尽力气朝产房大吼:“里面的人听着,保大!我说的!”
产房内传出崔婕的一声轻笑,然后一名老妇走出来,对李钦载也没好脸色。
“五少郎,夫人正在等破水,您不要乱说话,打扰了夫人专心,老身可担不起罪责。”
李钦载难得露出卑微之色,没办法,婆娘孩子的小命都捏在她手上。
“你忙,你忙,对了,生娃后有重赏,每人二十贯,也是我说的。”
老妇都懒得理他,转身便匆匆进了产房。
于是李钦载再次沉默下来,只是默默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良久,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李钦载一拍大腿,这次朝着后院拱门大吼。
“宋管事,马上派人去长安城,告诉那些熟人,我又当爹了,让他们准备好贺礼!”
“还有我爷爷,我爹娘,都知会一声,虽是亲生的,但礼不可废,必须隆重且昂贵……”
金乡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夫君莫说了,再说又挨骂。”
李钦载终于闭嘴。
他也清楚,再嚷嚷下去,那几位老妇可不管什么少郎君,惹急了说不定会抄刀砍他。
不敢进产房,李钦载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又扒着窗灵听了一会儿,神情越来越焦躁。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直到夜色深沉之时,产房里终于传出了动静,一名老妇欣喜地道:“破水了,夫人破水了!快快准备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