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能让你害怕的,正常点儿。”
荞儿立马恢复,哦了一声,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新年第一天,李家照例祠堂祭祖。
在宗族长辈的主持下,一家之主李勣表情庄严地跪在祠堂前,后面的李家不肖子孙跪满了一地。
一通神神叨叨的仪式后,李勣面朝先祖牌位,开始向祖先们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去年这一年,对李家来说是胜利的一年,奋进的一年。
这一年咱老李家最大的成就是,二房思文那个混账儿子钦载,居然封了县公,算是李家里面除了家主李勣之外,第二个封公的人。
如今这位刚封了县公的混账还是没个正形儿,经常搞东搞西惹是生非,诸位先祖若有在天之灵,烦请降一道九天神雷噼他脑袋上,给这混账长长记性云云……
李钦载跪在后面越听越恶寒。
这特么是在跟祖先得瑟呢,还是开他的批判大会?
祭祖啊老北鼻,能严肃点吗?
许久之后,祭祖仪式终于完成,一家人起身,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尘,一时间阴风四起,烟尘飞扬,祠堂外一片肃杀气氛。
回到后院,李钦载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吴管家来报,来客人了。
客人不是外人,却是许久未见的紫奴。
李钦载当即拔腿朝门外跑去,跨出大门,赫然发现紫奴一身裘氅,静静地站在门廊下,含笑看着他,眼泪顺腮而下,笑容却像寒冬怒放的腊梅。
“你……回来了?”李钦载干巴巴地道。
紫奴点头:“我回来了。”
李钦载朝她身后望去,却见她的后面站着百余魁梧汉子,穿着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羊皮夹袄,一个个面目狰狞来者不善。
紫奴扭头扫视一圈,百余汉子突然单手抚胸躬身,朝李钦载行礼,异口同声喝道:“拜见李县公!”
轰然大喝,声震云天,李钦载吓了一跳,神情惊疑地望向紫奴。
紫奴噗嗤一笑:“他们都是我麾下忠诚的勇士。”
李钦载恍然,这婆娘了不得了,短短时日居然拉起了队伍,不愧是公主出身,天生干这个的料。
朝门口的部曲示意了一下,李钦载吩咐好吃好喝招待这群面目狰狞的汉子们,然后朝紫奴伸出了手。
“走,进门跟我见爷爷。”
紫奴难得地露出忸怩之态:“我……一个异族女子,令祖是大唐开国名将,怕是……”
“什么名将,他只是我的爷爷,一个嘴上不积德的老头儿罢了。”
牵着紫奴的手,李钦载领着她进了国公府的门。
这是紫奴第一次进国公府,她的小手冰凉,握在李钦载的手心里微微发颤,显然心中很紧张。
李钦载感受到她的心情,朝她露出一记暖心的微笑,柔声安慰道:“别害怕,爷爷虽是征战一生的将军,但他并没有那么可怕,再说人生除死无大事,大不了被他打死……”
紫奴浑身一颤,小脸儿瞬间煞白。
这话……完全没有安慰到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