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担忧的模样,不由笑了。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怕我出了事,唐军会迁怒你爹?”
问得很不客气,尽管前日她侍候自己泡澡,算是一泡之缘,但两人除了搓澡与被搓,啥都没干,鸬野赞良连裤子都没脱,当然算不上穿上裤子不认账。
鸬野赞良见李钦载安然无恙,不由松了口气,垂头低声道:“奴婢当然是担心五少郎有事。”
李钦载轻松一笑:“我没事,连根毛都没掉,但今日却闹得很不愉快。”
鸬野赞良心头一紧:“奴婢刚刚听说了,但奴婢敢对天发誓,我的父亲是冤枉的……”
李钦载挥了挥手,道:“我现在离你很近,你不要乱发誓,雷噼下来会连累我的。”
鸬野赞良加重了语气,道:“奴婢是认真的,父亲大人必不知情,那人在您面前自戕,对奴婢的父亲没有任何好处。”
李钦载悠悠地道:“你离开倭国数年,期间与你爹连封信都没通过,你确定还了解你的父亲?”
鸬野赞良一滞,沉默片刻,咬牙道:“听说事发之后,奴婢的父亲被软禁起来了,不知五少郎打算如何处置?”
李钦载冷笑道:“出了事当然要杀人啦,不然咧?当年我灭了倭国,如今我再让他们尝尝灭家的滋味儿,几只猢狲上蹿下跳,以为能拿捏我,我麾下的大军是吃干饭的?呵!”
鸬野赞良脸色一白,急忙道:“奴婢的父亲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等我查清楚再说,若证实你爹也参与其中,就莫怪我翻脸了,倭国的国主要不要换人,我说了算。”
…………
第二天一早,一名百骑司所属便来到唐军大营,求见李钦载。
李钦载没醒,部曲们不敢放人进帅帐,直到日上三竿,李钦载才懒洋洋打着呵欠走出来。
百骑司所属上前见礼,并禀报昨夜的调查结果。
自戕那名臣子名叫大江智,是一位高官,官名叫“大纳言”,大约相当于大唐官制里的“御史大夫”,算是朝堂言官之首。
这位名叫大江智的臣子昨夜自戕之前,当着李钦载和国主的面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百骑司查访之后也翻译出来了。
大江智昨夜说,倭国名为大唐藩臣,实为大唐奴隶,国主常年软禁,国境内军政皆废,民不聊生,而致天下分裂,盗贼叛逆四起,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国已不国。
所以大江智请求李县公上奏大唐天子,还政于倭国国主,今日他言语冒犯上国县公,自是死罪不赦,愿一死相赎。
说完大江智便戳了自己一刀,领盒饭了。
李钦载听完后久久不语,眉头拧得紧紧的。
如果只听这件事的表象,那么这位大江智算是一位忠臣,忠臣死谏,以性命为代价,请求大唐还政于国主,尽管双方立场不同,李钦载还是颇为钦佩这位忠臣的。
然而,这只是事情的表象,李钦载根本不信有人说几句实话就二话不说自戕。
作为上国县公,他还没表示呢,大江智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戳了自己一刀,干啥?赶着去投胎吗?下辈子有皇位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