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扭头再看,刘阿四匆匆从帅帐出门,正朝辕门而去。
鸬野赞良咬了咬牙,冒着大雨跑了出去,拽住了刘阿四。
“刘队正,失礼了。请问大军是要开拔吗?”鸬野赞良小心地问道。
刘阿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五少郎令将士进城,约莫有大仗要开打了。”
说完刘阿四正要离去,却不料鸬野赞良拽着他没松手。
“失礼了,奴婢还想问问,将士们是要……”
刘阿四却甩脱了她的手,道:“军机之事,不可妄议,你若有疑问,不妨当面去问五少郎。”
说完刘阿四匆匆奔向辕门。
鸬野赞良站在雨中静立许久,心中却越想越不踏实。
她出身王室,也是知道大军正常调动跟战前调动的区别的,此刻大营内的将士一个个杀气腾腾,刀出鞘,戟磨光,分明就是战前调动,意味着唐军即将要与敌人接战了。
那么,敌人是谁呢?
冰冷的大雨淋在身上,鸬野赞良浑然不觉。
故土难离,故国难舍,她终究生在倭国,长在倭国,命运如飘萍,她无法反抗,可她的心里,终是不希望看到倭国人一次又一次被唐军屠戮。
她不仅仅是李家别院的奴婢,更是倭国王室的皇长女。
有的人一出生便享尽荣华富贵,但享受富贵的同时,也必须要承担许多责任,包括对子民的温饱以及生死。
此时唐军拔营入城,她更担心的是父亲的安危。
李钦载能决定王室的废立,今日突然调动兵马入城,很难说是否改变了主意要废黜她的父亲,另立一个信任的傀儡为国主。
鸬野赞良站在雨中沉思许久,李钦载的帅帐离她只有数十步之遥,可她终究鼓不起勇气进帅帐问他。
她害怕听到坏消息,那是她的父亲,她在世上只有这么一位至亲之人了。
思忖许久,鸬野赞良突然疯了似的朝大营辕门外跑去。任大雨倾泻在她身上,她浑身已湿透,样子很狼狈,可她仍然奋力奔跑。
雨势越来越大,李钦载站在帅帐门外,眯眼看着鸬野赞良越跑越远,嘴角微微上扬。
刘阿四凑过来低声道:“五少郎,小人就对她说了那几句话,她难道会想得那么远?”
李钦载澹澹地道:“不要小看她,她终究是王室出身,阅历和经验其实不差的,你那一句话就能让她联想到很多,而且越想越复杂,这是站在高位的大人物的通病。”
刘阿四嗤笑道:“想得再多,还不是被五少郎拿捏了。”
李钦载叹了口气,道:“本打算对他们来个一锅端的,想想还是给她爹留条活路吧,让她去做这个中间人最合适了。毕竟岳父这种生物,当然是生勐鲜活的比较好。”
一名军中将领冒着大雨匆匆跑到李钦载面前,抱拳行礼后道:“李帅,斥候来报,倭国北部那支联盟军已兵至飞鸟城北面三十里外,他们行军未停,直奔飞鸟城而来。”
李钦载沉吟片刻,道:“传令,撤去飞鸟城北面防线,放他们进来,这座大营留置两千稻草人,分布营帐内外,作为疑兵,所有将士入飞鸟城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