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勃然大怒,拍桉而起:“靺鞨,室韦,奚族!好个狗贼,敢背盟毁约,伤我重臣!”
一阵眩晕感袭来,李治重重坐下,平复许久方才好了一些。
“李景初……壮哉!”李治喃喃道:“不愧是朕的股肱重臣,宁死不负,朕幸甚哉!”
又有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伴随着阵阵悦耳的佩饰金玉相碰,雍容华服的武后匆匆走入殿内。
“陛下,臣妾听说前方来了军报,不知可是传捷?”武后问道。
对于东征之战,上心的不仅是李治,武后也很关心。
无论以前夫妻积累了多少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旦有大规模国战,夫妻便同心协力,一致对外。
这是李治和武后多年来达成的默契。
这些日子,辛苦的不仅是李治,武后同样也辛苦。
见武后入殿,李治表情既心疼又焦灼,将李勣的奏疏递给她。
武后也不客气,当年代天子批阅奏疏的事都不知干过多少次了,看个军报有何关系。
一目十行匆匆看完,武后黛眉微蹙,惊道:“李景初怎会……”
说着武后沉默片刻,叹道:“景初向来油滑,没想到也有宁死不退的气节,战事不利时,他本可下令撤军的,只要尽了力,相信陛下也不会责怪。”
李治摇头:“当时的战势,景初不能退,两万骑兵若无阻挡,将会一路南下,突袭我王师主力之背,再说,英公还在被送走的路上,景初若退,英公可就危矣,不退是对的。”
“景初平日里油滑狡诈,但在大义面前,却无愧无负,如玉无暇。”
武后叹道:“陛下,奏疏上说景初重伤不醒,这是半月前的奏疏,也不知如今景初他……”
李治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道:“但愿无事,忠臣良友之殇,朕实在无法承受。”
“陛下,不论景初如今是生是死,臣妾以为,陛下该下旨犒赏优恤,并特旨召景初回长安养伤,就算景初活下来了,以他的伤势,在高句丽也无法领军作战,不如回长安静养。”
李治深以为然地点头:“不错,景初为朕为大唐社稷做到这等地步,已是足够了,自该召回长安,他还那么年轻,未来年岁还长。”
夫妻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李治沉吟片刻,提笔在黄绢上写字。
…………
英国公府。
吴管家几乎连滚带爬冲进了后院,不顾规矩礼仪,在后院大喊。
“少夫人,不好了!老公爷奏疏进京,五少郎出事了!”
话音刚落,厢房门打开,崔婕和金乡疾步冲了出来,刚跑两步,二女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边跑边哭。
跑到吴管家面前,崔婕带着哭腔道:“夫君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
吴管家抹了把眼泪,道:“老公爷的奏疏今日进京,听说高句丽乌骨城外一战,五少郎领五千兵马死战两万敌军骑兵,我王师几乎全军覆没,五少郎被战马撞飞,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话刚说完,二女再也站立不住,互相抓住对方的胳膊,同时瘫软倒在地上,金乡更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