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考虑经济问题,孩子是赫连战止的,赫连战止又是撞死父母的人,出生以后,她要怎么跟孩子说他的父亲?
想到这些问题,唐棠沉默了,没办法回答医生的问题。
医生见她犹豫,大概猜到了她是什么意思,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说庆的语调也变得有些冷,“要拿掉的话就趁早,拖久了对身体不好。”
唐棠咬了咬唇,好几次都想告诉医生,她不想拿掉孩子,想留下这个孩子。
这是她跟心爱男人的爱情结晶,怎么会不想要吗?
可每次话到嘴边,都又咽了回去,纠结得唇都快咬破了。
医生见唐棠如此纠结,想她可能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脸色缓了缓,道,“孩子能来就是缘份,反正月份还早,你不必急着现在做决定,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唐棠垂着眸没有回答,脑中如走马灯一样,闪过和赫连战止相处的一幕幕,想到他一次又一次不顾自己护着自己,想到他各种委屈求全、为了自己放下了所有的骄傲,想到他为了留住自己拖着受伤的身体淋雨,想到他为了自己把守了那么多年的财产拱手让给了赫连盛远……
他连对她大声点说话都舍不得,她却在在这里犹豫要不要留下他的孩子,真的是很没良心。
脑中越来越多两人相处的画面,唐棠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她深吸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来,“医生,我想——”
唐棠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见医生沉下了脸,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病历,心狠狠一跳,强烈的不祥预感让她声音忍不住发涩,“医生……怎么了吗?是……孩子有问题……?”
果然四年前的捐赠肝脏手术对怀孕有影响!
唐棠绞紧了双手,关节扭得变白。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快速地翻阅着病历。
诊室一片安静。
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唐棠身体绷得紧紧的,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在了十字架上、等候审判的罪犯。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太力,就怕打扰到医生。
度日如年,是此刻的感觉。
就在她情绪快要崩不住的时候,医生抬起了头,神情凝重。
唐棠下意识地挺了挺腰,坐直身体,声音干巴巴的,沙哑颤抖得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语无伦次的,“医生……孩子……我……”
“唐小姐,你近期发过高烧?”医生问。
唐棠不安地吞咽了下,点头,“……是……大年初一那天……住了三天的院……因去后还吃了一星期的药……有……有什么问题吗?”
“住院……那就是很严重了……”医生喃喃自语地说着,又翻了翻病历,上头的字有些潦草,她无法判用的是什么药,是否是孕妇忌用的,但是从唐棠的反应和病历上的记载看来,显然那个时候,他们没有注意这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药,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