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之前前面这么一大片的符幡吧。
尤其是有风的话,那些符幡飞扬,如同一片诡异的林子,黑影幢幢。
云迟看向了晋苍陵。
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生母了吧。
但是地槽那边光线也不明亮,只有烧着符幡的火光照了过去,能看出那是一个形销骨立的女人,头长极长,松松在绑在后面,她是半跪半坐在那里,垂着头,暂时看不到她的脸。
身上穿着一袭暗黄的衣裳,说实话,那一身衣裳的颜色也不知道是布料原本的颜色,还是这么多年来就穿那一身,布料已经老旧,或是沾染上了灰尘或是别的东西所以泛黄了。
从那边散发出来一阵阵的酸臭。
不管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晋苍陵的生母,一个人被这样锁在此处那么多年,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没有尊严和痛苦无比的事情。
能够坚持活着便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如果这个女人就是晋苍陵的生母,那么当年在经历了那样的侮辱和恶梦之后还能够在这里活下来,那云迟真的佩服她的意志。
如果是她的话......
啊呸。
谁能把她弄到这个地步?
她会直接把人给随便轰到哪座山去曝尸的。
晋苍陵松开了她的手,一步步地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她的气息非常微弱,几不可闻。
要不是之前听到了她的咳嗽声,几乎都要以为她已经死去了。
晋苍陵的步伐还是沉稳没有什么声音,但是在他走近了之后,那个女人好像是心有所感似的,缓缓地抬起了头。
本来之前他们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她,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似的,就那么呆在原地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直呆着不动。
现在晋苍陵走近之后,她终于抬起头来了。
不过,抬头的动作可能也让她觉得很困难,她就是那么一点点地抬起头来,慢得让人以为有人在按着她的脖子。
云迟也缓缓地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她才看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
身上的衣服果然是旧了,脏了,而且原来应该只是一套中衣,白色的。
晋帝竟然连给她一套外衣都没有。
衣服的下摆,袖口,领口,都已经磨破了。
身上也有几处口子。
这套衣服,应该也只能算是勉强遮体。
但是在这样的寒冬,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这屋里就算是比他们想象中暖和,但是也没有暖和到一点儿都不感觉到冷的程度。
让人意外的是她的头发,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她一定是没有什么机会洗头梳头的,但是她的头发却依然乌黑亮丽,十分柔顺,松松挽在背后,像是一幅黑色的绸缎。
她的肤色,要远远比身上泛黄的衣服白太多。
那种雪白,比云迟还要白上几分。
她很瘦,非常瘦,全身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可即使如此,她的皮肤也没有皱巴巴地,看起来也并没有显得很苍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