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法虽立,外法并生,真的只是真人境界。”
莽苍王张开手掌,没有了虚空甬道的遮护,他这“自成一域”的强者,灭杀真人,当真只在翻掌之间。
他本来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五指合握,粉碎此女全身筋骨经络,挫其意志,毁其傲骨,再行炮制。
可是将握未握之际,他却发现,女冠周身内外,浑然一体,意为其筋,志为其骨,气血合律,神意成法。他或可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将其打为齑粉,但要想擒拿折辱,却是休想。
“真界人物,一至此乎?”
莽苍王血眸切过女冠肩头,望向那已无痕迹的虚空,实不知那处世界,还有多少如女冠一般的英才。
他缓缓屈指,五指依序合拢至掌心,虚空摇动,当空月轮都是模糊不清。
女冠身外游动的剑光当即发出一声哀鸣,游动的范围缩小了足有八成,然而其轨迹依旧是化为顺滑的螺旋切线,最终重新定为完美的圆形。
莽苍王仰天长笑:“那女冠,且报上宗门名讳,我当以此孤峰,为你起碑做墓,铭记后世。”
女冠眸光平淡如水,一言不发,手中长剑立起,成问心之势。身形竟是在已经扭曲崩裂的虚空浊流中,巍然不动。
莽苍王无名指屈起,女冠全身血光迸溅,在月光之下,如烟如雾。
她却仍是立于虚空,剑势问心,不进,不退!
孤峰之上,众将供奉都是微微变色。
莽苍王以力压之,以名诱之,以势慑之,却是无法动摇此女哪怕半点儿心思。
不屈膝,无傲色,甚至不求宣泄式的壮烈,只是平平淡淡,做最合理最恰当的选择。
这份平实之中的坚韧,无视生死名利的恬淡,昭轩圣界百万年来,又见着几个?
莽苍王血眸凝注,唇角逸出真正欢欣的笑容:
“斩此英才,此败终有所得。”
中指食指拇指同时合拢,三辉界的虚空发出惨烈的呻吟,三处月轮的距离都反常地拉近,虚空剧烈塌陷,碎片飞卷,如起飓风,而塌陷中心,便是女冠。
不可抵御的虚空崩摧伟力中,身外法剑崩毁,手中利剑粉碎,女冠自知极限已到,微微抬头,眸注朦胧月光,莫名心绪忽来,一直平淡如水的容颜,却是有浅浅笑容泛起。
怅千年契阔,无因握手,与开怀语。
当此词句自心头流过,漫天混浊月光,却是莫名澄静,光色明透,如垂纱幕,又如海水往来,粼光铺陈,崩裂的虚空竟就此平复,只是微微波荡,正是天容海色,浪平风稳,何尝有飓?
莽苍王血眸剧张。
这一瞬间,女冠周边风平浪静,可扫荡大千,崩裂虚空的飓风,却是在月光之下凭空移来,脚下孤峰层层崩解,一众将领供奉都是抛飞跳荡,乱做一团。
莽苍王雄躯不动,死盯那片净澈月光。
便是那明透的光华之中,正有一团阴影急剧晕染开来,瞬息之后,便有雄壮城池之一角,并巍峨仙山,撞破虚空,强突进这三辉界中来。
虚空撕裂,万里动荡,集结在附近的百万大军,纵有军阵相护,却也是死伤狼籍,重整艰难。
至于女冠,却是在稍前一线,化入月光之中,再无踪影。
莽苍王微微恍惚:
这是太霄神庭,余祖亲至reads;。败了,彻底败了可他竟是至今不知,那女冠名号。
这个念头一旦萌发,就不可抑止,他哑声大笑,对着正轰然撞来的巨城厉喝道:
“莽苍此战,败于何人之手?”
城中长笑声起,却是一个男子代为回应:
“剑胆无瑕,离尘梦微,莽苍王要记得了1
真界,离尘宗,梦微。
三辉一战,昭轩莽苍王暗结内应,挥师百万,将欲破界。离尘梦微适逢其会,单人只剑,拒敌于虚空甬道之中,斩真人统军两名,劫法军侯一位,莽苍军半日难进,死伤逾万,战机尽失。余祖赞其“剑胆无瑕”,莽苍王亲作画像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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