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重新回头继续洗着菜,没有转头。水槽里的水开的很大,似乎要将他快忍不住的哽咽声遮住。
没几秒的时间,关南听见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屋子里只有水声,哗哗的响。
终于,关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关了水龙头。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一只手机,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喂,关南啊。”
“嗯,班长。你之前给我介绍你那亲戚家的妹妹,我这两天抽空回家见见吧。”
陆铖是关南以前狼牙战队的班长,因为那一次伏击战,他们狼牙小队损伤惨重,活下来的也就关南和陆铖还有其他三个战友。
陆铖和关南是津城老乡,其余三个都是临近津城的人,关南自然也就和陆铖走的近了些。
电话里头沉默了几秒,“你真想好了?那姜妹子那咋办,你和她断干净了?说实话,除开她爸..”
听到姜湄她爸,关南突如其来地一阵烦躁。
他打断了陆铖的话,“明天有空么?咱见面聊。”
“行,就来我店里呗。”
挂断电话后,关南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光,他缓缓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喘着粗气,想要借助大口呼吸,努力使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曾经的他,被炸断手臂时都没掉泪,可现在的他,在夜深人静的这一刻,边喘气,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拼命地用袖子擦着眼睛,可眼泪依旧无止境地落。
第二天,关南如约而至。陆铖坐在轮椅上早就在门口等着,他的伤势比关南重的多,他被炸断了双腿,因为反反复复的感染加一系列后遗症,陆铖至今没有好全。
陆铖比关南大上几岁,当兵时就已经娶妻生子。他老婆开了一家洗车店,日子倒也马马虎虎过得去。
因为是个周二,再加上关南来得早,店里还没生意。倒也落了个轻松。
关南忍不住想拿出烟抽,可一想到旁边坐着的人,又硬生生塞进了裤袋里。自从和姜湄分开后,他的烟瘾比以前还要大了。
陆铖瞥了他一眼,“想抽就抽吧。”
关南笑笑,“没事,不差这一会儿。”
“你心里有事儿,不然不会想来找我。”以前在队里,就属他们俩关系最铁,关南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大哥,心里的苦水都是往他这边倒。
“姜自钟......没再来打扰你们吧?”
“没。你放心吧....”陆铖叹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男人,“其实你犯不着为我们这样的,她爸是她爸,她是她,两码事儿。兄弟我知道你心里的情意,你这样,两个人都痛苦。”
关南没有接话,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低着头,盯着地上的蚂蚁在搬着食物。
好久,陆铖也没打扰他。两个男人就这样坐着,一言不发。
“我离开姜湄,不单单是因为姜自钟的缘故,还有就是,当年那些没围剿干净的,最近盯上了我。”
姜湄回家后就倒头大睡,无论父亲怎么叫,她都置若未闻。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裴天的一个电话吵醒。
裴天,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虽然姜湄从没承认过。
姜湄知道裴天的秘密,他喜欢男人,所以他急需要找一个女的来形婚。在这个时候,姜自钟将姜湄送上了门。
“干什么?打给我还想和我结婚?你还没嫌上次我给你丢脸丢的不够大?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舔着脸找虐呢?”姜湄没客气地呛道。
姜湄和裴天的关系很微妙,互相不讨厌,但都互相看不上,亦敌亦友的关系。
“大小姐,我家小甜甜出国去了,我一个人很空,你出来陪我逛逛呗?”
“没空。”姜湄毫不犹豫地挂断,继续蒙头大睡。
一分钟的时间还没到,裴天的电话都打了过来,不等姜湄开口他便抢先开口,“姜湄,你逃婚我都不和你计较了,我裴家的脸可都被你丢尽了,要不是我劝着,我家老爷子早就要撤资了。”
“关我屁事?”
“好,撇开老爷子的事情不谈,你应该想知道到底是谁把你和关南的事情抖到你爸那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