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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道在前,不可有丝毫闪失,应有之准备,不能避免。”
短暂的沉默后,老妖看向自己的前世诸身,平静的道出几个名字来:
“大衍山、乾坤洞、碧波寒潭,这三处,我等该亲自去一遭去,至于其他地方……”
有身影点头,接连离去。
未多久,迎星台上,就又只剩了老妖,以及身死一回,气息未复的六代老妖。
“大离内乱,黎渊未能斩杀红日之前,不会有余力,但陆沉处,不可漏算。”
六代老妖沉声道:
“此外,王牧之盘亘水云关多年,不可不防……”
“前次陆沉前来,本座未恢复功行,不得不避而退之,这遭,他若再来,那自也得见识见识这位武祖的手段……”
说话之间,老妖又自坐在风雪之中:
“至于王牧之,他不会出关的,除非,他想徐文纪立时就死!”
“……那令炎川坪大旱六年的神通主,其他人拿不住,
你去一遭,将他挫骨扬灰,以祭我草原上枉死的牛马、族人!”
没有回应,人影已然消失。
“杨狱,杨狱……”
风雪中,黑山老妖缓缓阖眸,但未多久,就又自睁开,塔下,有人匆匆而来,额头见汗,神情惶恐而忐忑。
“王爷,大事不好,明朝皇帝,他,他逃走了!”
那老者骇到了极点。
但出乎意料,风雪中的老妖,却十分平静,不但不怒,嘴角还有着一分笑意。
他垂眸眺望,气机交感下,未多久,已然看到了在一群太监拥簇下,狼狈逃窜的乾亨帝。
“虎父犬子蛐蟮孙,可笑张元烛一世豪雄,却有这般子孙……”
微微摇头,老妖看向汇报的来人,澹澹吩咐:
“领八千狼骑,去送一送这位大明朝的皇帝陛下……”
“狼,狼骑?!”
来人几乎愣住了。
狼骑,乃是七杀王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兵!
相传,乃是草原护法神,七杀神宫之主,黑山大人以太岁妖肉炼制的八千虎狼大丹喂养出来的!
“养兵千日,也该出来动弹一下了。”
老妖摆摆手,想了想,却还是加了句:
“不可杀他。”
……
……
呼呼~
刺骨寒风吹动鹅毛大雪,这是足可冻杀熊罴的寒冷。
可于半人高的积雪中穿梭的乾亨帝,心头却是一片滚烫。
八年!
三千个日日夜夜!
从当世第一大国的皇帝,沦落为塞外苦寒之地的劳工,已是八年前的事了。
三千个日夜的煎熬,他始终在等待。
等待朝臣,等待太子……
直至此时。
“陛下,速走!”
或沙哑、或尖锐的传言从风雪中远远传来,继而,一道道与他打扮相若的人影,就向着四面八方逃遁而去。
“陛下,珍重!”
一面白无须的老者,含泪将带有他气息的服饰披在身上,跪地叩拜多次,匆匆而去。
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乾亨帝心头不由得涌起莫大的酸涩。
“为帝数十载,最后的心腹,竟只是几个老太监吗……”
“陛下,分神不得,不入关,随时可能遭遇危险!”
王西低喝一声,呼吸急促。
为了这一日,他足足等了八年,他蛰伏于塞外,羊作劳工,前后八年才寻到这个机会,此刻精神绷紧到了极点。
甚至顾不得君臣之别,一个拖拽,几乎将乾亨帝推翻在地。
“……走!”
乾亨帝面色阴沉,却没说什么,只咬牙奔行于风雪之中,向着水云关而去。
“水云关,神策军在水云关,寡人的朝臣,也在,只要回去,只要回去……”
八年的煎熬,乾亨帝干瘦无肉,气血大跌,但他的精神却远强过曾经。
竟在诸多太监的掩护之下,前后奔行二十余日,最终,在气力将尽之际,
突破了重重追杀,来到了水云关下!
但还不等他松口气,就听得一声声低沉鼓点在传荡。
轰!
这,却不是鼓点。
“这是?!”
王西的脸色骤然惨白下来。
一道东西蔓延不知几里的黑线,从身后弥散而来,随之而动的,
是山呼海啸,宛如无垠雷海一般倒灌而来的,
万马奔腾之声!
“天狼骑!”
感受到那铺天盖地的杀伐气血,乾亨帝心神一颤,本已无有气力的身子,竟勐然推开了王西。
奔向了关门紧闭的水云关:
“徐文纪!寡人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