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刀横空,斩破千丈之远。
这一刹,杨狱二十余年的修持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刀斩落,偌大的战场化作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动作与视线,都有着刹那的定格。
卡察!
脚下的石板被一下踩碎,鱼白眉竟有些无法拿捏自己的气血。
他骇然北望,在幽沉的黑暗之中,似看到了一双大日在燃烧,那是炽烈到,宛如实质一般的眸光,战意!
“武道绝巅,神意实质!”
鱼白眉心头喃喃,竟有刹那恍忽。
定阳城中一战时的杨狱,已堪称强横,其穷尽一切的战力让他都敬佩不已。
可那时的他,不过初成武圣,纵然在神通的加持之下,战力绝伦,却远远不如今日!
短短五年,且是身中舍身印的情况之下,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突破?!
他心中震惊,陆青亭、余灵仙,乃至于暗中的凤无双,却简直是惊悚到极点。
哗啦啦~
气血如惊涛翻涌,灿金如火,照彻黑暗。
“老猪狗!”
一刀斩下,杨狱体内澎湃若汪洋也似的气血,剧烈的震颤,勃然着。
纵然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个莽夫,可他自己从来知道,自己不是。
他信奉的,从来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持如履薄冰之心,行勇勐精进之事!
这一刀,他酝酿了五年,压抑了五年。
定阳城一战后,无论是身中舍身印的煎熬三年,还是一朝炼化舍身印,登临武圣绝巅,他都在压抑着自己。
他打熬体魄、入法则之海、修持神通、锤炼意志、磨砺五关、重铸断刀、改易命数……
直至此时,他已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统统做到了极限!
轰隆隆!
一踏,地碎,一动,风雷相随!
伴随着一声长啸,杨狱无有半分的迟疑与犹豫,电光与血气交织之间,撞破了漫天挥洒的血雨。
再起一刀,重重的斩向黑暗的地宫深处,那在他法眼之下,无从遁行的老妪!
卡擦!
似如雷电划破夜空,似被浓墨笼罩的地宫深处,也终被照亮。
一座座高低不一、材质不一的法坛星罗棋布,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知几多。
而在诸多法坛之中,是一座九丈之高,白骨为基,血肉为辅的可怖法坛。
一白发老妪立身其上,劲风呼啸吹打之下,努力维持的慈祥笑容,变得无比之可怖,狰狞:
“小畜生!”
比之所有人,她眼中的震惊都要远远超过。
首当其冲之下,她无比清晰的感知到了那扑面而至的可怖刀意。
可在她的感应之中,有着比这刀意更恐怖无数倍的发现。
这小畜生身上,居然全无了半分舍身印的痕迹,甚至于,那似是而非的气息,是将自己的舍身印尽数炼化的结果!
而且,在那口电光交织的两刃刀之上,她居然感觉到了,自己的道术!
“死!”
错愕、惊怒之意在心头一闪而过,老妪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钝。
她一声轻斥,黑暗之中有涌出无数披着兽皮的凶魔,这是她无数年来的积累。
与此同时,她十指连弹,施展着诸多法印,施展出诸般道术。
“乱神!”
“乱刃!”
“咒死!”
“六丁六甲!”
……
“吼!”
成群结队的凶魔,悍然无畏的杀向杨狱,纵然一波波被刀光斩碎,仍是悍不畏死。
可它们终归只有凶性,没有生前的智慧与灵光,杨狱刀光横掠,根本无视他们的攻击。
砰!
砰!
砰!
一座座法坛爆碎成齑粉,这是道术被催发到了极点的象征!
“小畜生!”
面对此时此刻的杨狱,那老妪也再坐不住了,她立身法坛之上,摇动着一面墨色幡旗,周身气机狂暴至极。
她这具法身,远无法与当年定阳城中的相比,可此地,乃是怜生教总坛,她施展诸般道术,也不会比当年逊色多少。
轰!
轰!
轰!
道术与刀光的碰撞,成为黑暗之外的唯一色彩,光与暗的交织,让所有目睹者,双目刺痛流泪。
能够看清者,寥寥几人,而能够缠手的,只有手持七劫剑的鱼白眉!
“杀!”
这老道修持两百余年,真气雄浑至极,即便轻功逊色,却也杀入了黑暗之中。
于杨狱身后,斩杀着诸多凶勐,也催发剑光,为他抵挡着四面八方而来的道术。
甚至于,不惜以身去挡!
“老杂毛!”
法坛上,老妪面皮一抽,鱼白眉的武功,她并不惧怕,可那七劫剑内,藏有杀招,以至于她不得不分出心思去抵挡。
可杨狱的战斗经验何其之丰富?
一闪而逝的破绽,瞬间被他捕捉到了,在那老妪童孔剧烈收缩之下,
再起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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