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度,从枕下摸出手机来接听。
来电话的是张老,张老的面子我可是要给的。我忙打起精神,接通了电话。
张老先笑着和我说了一些项目立项的事,据说这回他们的研究内容还真引起了轰动,各种配套的设备都会相继到位。以后总指挥部可能都不在水库旁了,而会移到上齐村。
关于这个项目,他们还是决定以攻克芭蕉树为首选,这种捕食的芭蕉树在未来主要应用于两个方面,一个是粮食的供给上,一个是环保上。芭蕉树可以迅速生成,而且果实营养丰富,在食物的多样性上将开辟一条新路,有可能是转基因食品后的另一重大发现。
另一条应用之路上,则是因为芭蕉树什么都吃,那就用这种植物来吞噬垃圾,如果可以大量地处理掉生活垃圾,那将是一条全新的环保之路,在全球环境日益恶劣的今天,这条路如果走得通,也将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我听他说得郑重其事,感觉他这回真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也不由替专家组的人开心。
接着听张老话锋一转,便说地方上的人来他这里投诉我了,不过我不用管这事,反正岩嬷嬷马上会移交到上级部门,我不用看对方脸面,有什么事他会顶着。
我一听这话更加开心了,于是就在酒店住着,也不和警局联系,就这样又拖了三天。警局相继有人中盅,实在撑不住了,开始通过张老说着各种软话,并保证之前和我联系过的人全部撤换,由另一批人接待我,希望能把这事尽早解决掉。
我也见好就收,马上同意去见岩嬷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自然也不能把事做绝了。
岩嬷嬷被隔离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和我中间只隔着一块玻璃,我们之间连说话都要通过对讲机进行。
岩嬷嬷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见到我后精神状态却好像不错。
岩嬷嬷透过玻璃盯着我:“我想知道天翅蝇怎么样了?”
我不由对她生起了同情之心,这老太太对自己的处境已早没了盼望,现在唯一惦记的居然是她培养的盅虫,感觉那才是她的孩子。
我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圣诞老人像,从底部的中空中取出一个薄膜包,展示给她看。说道:“它没事,活得也很好,来前我还给它检查了一下,金属翅也长了一点儿。但这些天它都没有吃东西,我也不知道应该喂它什么,不过盅的生命力都很强,不会这么容易饿死的。”
岩嬷嬷犹豫了半天,说道:“我知道自己的下场,我不存什么希望了,但只希望你能善待天翅蝇,虽然我很恨你,但除了你,我不知道应该把它托付给谁。还有,我能再看它一眼吗?”
我点了点头,便让警卫把房间的门打开,把这包薄膜送进去。那警卫却不敢拿主意,马上向上级请示了一下。
没多久便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来见我,好言对我劝导了一番,说这屋中是个极危险的人物,他们不能让我进去。
我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来的任务就是和岩嬷嬷沟通,而且我有应付她的办法,不如这样,你们把房间钥匙留下,换我的警卫过来,你们的人先撤离,如何?”
那领导大概了解过了我的脾气,居然马上同意了,于是李遇求站在玻璃前监视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我先摸了摸胳膊,把黑球唤醒,接着拿钥匙开了房间门,走了进去,并把门重新关上。
我一句话不说,将天翅蝇接到岩嬷嬷的手中。她一接过来马上将上面的薄膜和符全扯下来,怜惜地看着天翅蝇。天翅蝇看起来有点虚弱,但显然还活着,它腹部的洞已经痊愈,金属翅也长出不少。
岩嬷嬷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和它说着悄悄话,问它有没有想她啊,有没有身体不舒服啊。我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慈母才有的目光。
岩娘娘缓缓地捋起自己的袖子,将天翅蝇放了上去,慈祥地说道:“来吧,来吧,我可爱的宝贝……”
天翅蝇慢慢地爬上她的胳膊,扬起头来望着岩嬷嬷,就像每次黑球扬着脑袋看我时的模样。
我觉得眼中有了泪花,忙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天翅蝇将扬起的头突然扎下,长长的喙一下刺入了岩嬷嬷干瘪的胳膊,顿时我便见到鲜血从岩嬷嬷的身体中向上被吸出,通过天翅蝇透明的喙进入它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