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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第2页）

艾力不舒服的嘟囔一句，睫毛颤颤就要睁开。

“是我。”

爱德华轻声哄着：“继续睡，我带你回房间。”

“爱德……”

艾力在睡梦中叫了声爱德华的名字，身子也就不扭来扭去的挣扎了，一手依赖的拉着爱德华的衣服，小脸靠在爱德华的胸口。

埃斯梅看着爱德华连招呼都不打就把艾力带走仿佛是生气了的样子，笑出了声：“爱德华他还没意识到。”

卡莱尔搂住了妻子的肩膀，同样也轻笑一声，他想起爱德华今日在书房里那个窘迫又困惑的样子，轻声道：“恐怕是这样。”

“那他得快点了。”

埃斯梅突然有些忧愁起来：“只是睡在了我们床上，爱德华便吃醋成这样，要是以后艾力逐渐忘掉他，那他得多难受。”

“别担心。”

卡莱尔吻了吻妻子的发丝，俊容上带着有一抹儒雅的笑：“他会看明白的，时间飞逝，他无法随心慢慢来。”

“哎……”

埃斯梅叹了口气，握住了卡莱尔的手，冰凉的指尖滑过冰凉的指腹，带不起来一丝暖：“艾力永远做我的孩子固然好，只是我也是不愿意的。”

她仰头看向卡莱尔，美丽的眼睛里有丝丝烦恼：“他刚在躺在我们的中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母亲，他身子暖暖的，会呼吸，会笑，他还把脚搁在了你腰上，睡梦里倒是顽皮了不少。”

他知道，她又想起她那个襁褓中就失去了的孩子。

“会有办法的。”

卡莱尔安慰道。

埃斯梅和卡莱尔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被爱德华听了进去，他看着怀中睡容安详满足的艾力，再想想不久前即使在睡梦中也仿佛有着沉重心事的艾力，开始估量艾力到底忘掉了什么，什么事重要到让人在睡梦中也无法安生，什么事沉重的让人能在短时间内那么快的遗忘。

爱德华知道艾力还记得过去，还记得他原来的那个妈妈，看来艾力记住了一些美好的回忆，而选择将一些不愿意记住的回忆率先遗忘。

他突然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年，低声道：“我算好的，还是不好的。”

看到艾力那样满足的躺在别的床上，即使枕着的不是他的手臂，即使没有他在身边，艾力依旧能睡得那样的熟，爱德华突然就觉得有些心慌。

他发现艾力从一开始对他的执着已经逐渐减少，就好像现在他这么黏着他，只是因为他与他亲近，只是因为他对他有雏鸟情结。

爱德华回到房间，他没有开灯，室外的月光像是薄薄的白沙一样渗进来，房间里足够的亮。

他把艾力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再把自己的手伸到了艾力的脖子下面，看着艾力满足的叹一口气，小脚一翘就搁在了他的腰上，呼呼大睡。

他看了艾力的小脸良久良久，而后突然间就鬼使神差的用冰凉的手指捏了捏艾力的小脸。

“唔……”

艾力不舒服的踢踢小腿儿，睫毛颤颤却睁不开眼睛。

爱德华轻笑，枕在少年颈下的手就抽走了，又伸手捏了捏少年细瘦的小腰，

“呜……”

艾力呜咽一声，身子一颤，眼睛就难受的睁开了一条小缝，小脸上满是委屈，小手抓抓，又软又糯的喊了一声：“爱德……要睡……”

爱德华一笑，摘下了艾力圆圆的小恐龙帽，微微俯身，用他那样丝滑温柔的声音说道：“回答我几个问题就便让你睡。”

艾力打了大大的哈欠，身子动动，也不要爱德华的胳膊了，直接把脑袋搁在了爱德华的胸口上，却没有睡，认真的扬起小脸盯着爱德华的下巴，听着问题。

少年水蓝蓝的眼睛清澈干净，几乎要将人的罪恶感引出来。

爱德华一笑，吻了吻那双漂亮的眼睛，问道：“艾力喜欢我吗。”

少年点点头，张口就要说话却被爱德华用指腹摁住了。

他怕他又说出还喜欢谁谁谁。

他低低俯身，凑近少年不过短短一寸的距离，只差鼻子贴鼻子。

他又问道：“那艾力知道，喜欢的人之间，要做什么吗。”

艾力看着爱德华近在咫尺的脸，琉璃般乳白的月光在爱德华的眼里旋转着，几乎要将那瞳仁染成水晶般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