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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依旧只是柳枝飘动,枝上柳绵静悄悄。
楚风曾经临摹过一些唐代的工笔仕女图,《韩熙载夜宴图》《簪花仕女图》等,瞧着屋内的陈设味道,虽然与画中由着些微的差距,却又十分类似。
单纯从陈设上说,这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毕竟中式装修而今时常得见,其中雅趣也颇堪玩味的。
关键是眼前这人的衣着打扮,着实与那些仕女图中的仆从之类有些相像,只是相较而言没有画中华贵罢了。
见楚风没有答话,而是不停的在观察四周,老张笑着解释道:“我家阿郎是这间书画行的掌柜,这是我的房间。
你在杭州城还有什么亲人没有,我可以出去寻一寻。”
“杭州城。”
楚风低不可查的默念了一声,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似乎是在博物馆里临摹《临流独坐图》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千里之外的杭州?
“敢问一句,”
楚风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向老张的眼睛,“如今是哪一年?”
“宣和元年初春三月,”
老张笑道,“少年郎是日子过得糊涂了么!”
……
……
同样是“枝上柳绵吹又少”
的杭州城内,富户聚集的宣庆坊中,此处的院子里,除了柳棉之外,还有几只初开的春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落处,自有芳草。
芳草旁边是少女闺房的墙角,房间之内、书案两旁,女郎与飞白分座两旁,端详着眼前的半幅残卷。
“是《临流独坐图》没错,祖父那画我看过千百遍的,自己也临摹过不下百次,绝对不会走眼……”
女郎点了点头,又不解的摇了摇头,“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祖父画完《临流独坐图》之后,虽然也曾经示人,却不曾借给旁人赏玩的。
除了自家人之外,看过这幅画的人本身就不多,更不可能有人细细研究了。
可是,如果不是细细研究的话,怎么会有些临出这样相像的笔墨呢?”
此时若是楚风在这里,听到女郎称呼《临流独坐图》的作者范宽为“祖父”
的话,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飞白的坐姿自然不如女郎端正,这时候几乎是把上半个身子全都扑到了桌子上,半趴在那里。
她看了看眼前的画,又看了看女郎的表情,笑道:“小娘子你说,会不会是三郎他们谁画的,然后不小心就掉在了路上?”
“听人说,三哥忙的半个月都出不得杭州城一次呢,哪里会有时间临摹这种耗费心血画作?再说,就算是真的临摹了,也不可能扔到城外去啊!”
女郎笑着回答。
还有一个理由,女郎并没有说出口。
眼前这残卷的笔力要比自家三哥厉害的多,虽说半年多没见,但以自己对三哥的了解,他是临摹不出这样的味道的。
祖父的山水画,中年方成气魄,其中最为厉害的就是设色与那种动荡的气韵,让整幅画都显得动起来了一般,并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眼前这一幅,说不上极佳,却得了三分风骨,只是意境上稍有欠缺。
女郎记得祖父说过,书画最重的就是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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