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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薄媚愣了一愣。
这时候夜风将息,从草木中升腾起千万只萤火,星星点点的冷光沉浮,犹如璀璨的星河,划破漆黑的山林。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功法本体犹如中枢,在他体内代替原有的核心。
而他的根基满目疮痍,功力犹在,只是到了她的体内,她就会像他之前那样,一直重伤状态。
不能得到龙鼎,她还是会死。
“你这样做,不怕宁氏的人知道么?毕竟你把根基给我,我也会朱雀秘术。
九族初始,将嵖岈山祝融石打造成九鼎分别执掌,两百年才从蕴含神力的祝融石鼎中获悉此等功法,祝融石鼎也自动转成青铜表面。
这样有灵性的东西,擅传外人应该是禁忌。”
丹薄媚心烦意乱地拨动水面,溪月波光粼粼,她的心绪也如这水的波纹,荡漾开去,很远很远。
说不想要是假的,她有多渴望得到一丁点儿能力她自己最知道。
她散功后活得有多狼狈,多无力,她自己也知道。
但是她的话仿佛已经是拒绝。
宁寂的手一颤,那只流萤便飞起来。
这一回他的声音和语气都比以前要柔和,尽管脸上没有笑容:“嗯,是个禁忌。
记得当年小梨问我要,我也没有给呢。
若非如此,她也许不会永远沉睡。”
可是朱雀秘术没有功法书籍,要么是用宁氏子弟的血沟通朱雀鼎,自己领悟。
要么就是挖出宁氏子弟修炼朱雀秘术的根基——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没有别人的功法核心支撑,他不能复制秘术,就会成为一个废人。
对于金陵八族之一的宁氏,擅传外人秘术与成为废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样的要求,无异于要他生不如死。
他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的语气为何全是自责?
丹薄媚讶异地看去,从他掌中飞来的萤火落在她肩头。
宁寂注视它,她望着他,忽然笑了笑,低眉道:“她去了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是只有宫姑娘。”
宁寂微微一叹,抬起头仰视皎洁的孤月,眸光忧悒,认真地答:“忘不掉啊。
我怎能忘记她……”
怎能忘记伤痕累累地睁眼时,梨树下她惊为天人的淡然一瞥。
那一年光景惨淡,她的眼神却如同朱砂,烙在眉间心上,不可磨灭。
“是因为愧疚么?”
丹薄媚下意识问道。
“不,是爱。”
宁寂展眉一笑,万千风华,如雪长发尽染月色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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