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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从何提起,方海愣住,过会才说:“委屈什么?”
没人看见的黑夜里,赵秀云的神色有些怅然,说:“禾儿还是没有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
这种不相信,或许来自于妈妈,她敏锐意识到这点,不知道是为谁叹息。
方海没有想那么多,沉默片刻说:“孩子你养了八年,我才八个月,本来就不能这么要求。”
说心酸,肯定是心酸。
他或许有诸多缺点,却从不缺自知之明。
赵秀云听他说八个月,自己也是一愣。
才八个月吗?她险些以为好几年都过去了。
她感慨道:“日子还挺快的。”
方海想想去年这个时候,也觉得很快。
黑夜给人勇气,他的声音很轻,说:“孩子像你。”
这话他不止说过一次,赵秀云想想说:“有时候也像你。”
方海好笑道:“又要说坏的像我了?”
一考九十分,一准赖爸爸。
赵秀云为自己辩白道:“我现在是要夸你,你怎么凭空污蔑人呢。”
夸?新鲜。
方海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问:“说来听听。”
赵秀云也不拿乔,说:“喜欢不喜欢都敢说,不是像你吗?”
这样的话,她不管多疼爱孩子,也只有在被问到的时候才会说,好像总是羞于启齿这两个字。
所以她的性子,多多少少是有点别扭的。
方海在感情表达上,不像外表看上去粗糙,也不含蓄,直白得很。
他笑出声来,说:“你知道我刚刚想说她哪里像你吗?”
怎么不太要像说好话的样子,赵秀云警惕起来,问:“哪里?”
“你上次说要‘且看看’,其实禾儿也是。”
一天让出一寸地来,肯叫他进一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秀云有些不安道:“那我不看了?”
别看着看着人给跑了。
说的是“我“,她没办法替孩子做这个主。
“别啊,想看就看。”
方海觉得人家也很有道理,总不能三言两语哄了去,还有些沾沾自喜道:“将来谁想骗咱姑娘,可都不容易啊。”
才七岁,想得还挺远。
赵秀云结婚的时候,心里一直盼着夫妻间能井水不犯河水就最好好,这会觉得,其实她也不太懂什么是夫妻,有心讲两句好听的,无奈道:“不管说什么正经话,你都忘不了那点事是不是?”
方海好像不知道害臊是什么,还嘿嘿笑,凑得更近。
他最近学了一招,很会撒娇,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像撞在人心口上。
“秀云,疼疼我吧。”
意识朦胧间,赵秀云想,再看一会会就好,应该不用太久。
可惜想得再好,都架不住方海是个天生欠骂的。
赵秀云第二天下班回家,一进门叫出声来,她很少这么失态,方海一激灵站起来,赶快解释道:“跟我没关系啊。”
他手里要不拿着剪刀,赵秀云也就信了,一个火上头,东看西看苗苗,作孽啊,好好的姑娘,顶个光头,还怎么出门。
她压抑着怒火问:“谁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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