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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并没有坐,只道:“兰陵宫的兰花更多,青王应去那里看看才是。”
风惜云闻言,目光掠过凤栖梧的面孔,眸中微带一点笑意。
被那样的目光一看,凤栖梧不由脸微烫。
“这一年来,凤姑娘在雍州住得可还习惯?”
风惜云细细地打量着她,容颜依旧冷艳,只是眼眸里已褪去凄苦,清波流转间多了一份安宁。
“比之从前,如置云霄。”
凤栖梧想起这一年,不由扯出一丝浅笑,“青王如何?”
“比之从前,如坠深渊。”
风惜云学着她的语气答道,末了还夸张地露出一脸幽怨的神情,顿时破坏了她一直维持着的高雅仪态。
“扑哧!”
凤栖梧顿时轻笑,笑出声后才是醒悟,不由抬袖掩唇,可也在这一笑间,从前相处时的感觉又回来了。
“何必遮着。”
风惜云却伸手拉下凤栖梧的手,指尖轻划那欺霜赛雪的玉容,不似以往白风夕的轻佻,反带着一种怜惜之色,“当笑便笑,当哭便哭,自由自在的多好。”
末了终是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那细嫩的肌肤,“栖梧这样的佳人,我若是个男子,定要尽一生之力,让你一世无忧。”
这样的话语,顿叫凤栖梧想起了那个潇洒无忌的白风夕,一时放松了,不由也笑道:“青王若是个男子,栖梧也愿一生跟随。”
“真的?”
风惜云眼珠一转,带着一丝狡黠,“这么说来,我比他还要好?”
“他”
指的自然是丰兰息,这回凤栖梧却不羞涩了,只是凝眸看着风惜云,道:“公子受伤,青王为何不去看望?”
“那点小伤要不了他的命。”
风惜云放开手淡淡道,“况且受了伤,需要好好静养,我不便打扰。”
“公子他……盼着青王去。”
凤栖梧不解为何风惜云会如此的冷淡。
他们已经订亲,作为丰兰息未来的妻子,她本应是最为关心他的人,何以此刻冷淡得如同陌生人。
即算撇开未婚夫妻这层关系,他们也有十余年的深厚情谊啊。
“我既不是大夫,亦不会煎药熬汤,去了对他一点益处也没有。”
风惜云微带嘲讽地笑笑,“况且他也不缺看望照顾的人。”
看着风惜云面上的笑容,凤栖梧心头一涩,默然片刻,道:“青王不同于其他的人。”
闻言,风惜云不由回头看着凤栖梧,她自然知道这位凤姑娘是钟情于丰兰息的,想至此,轻轻叹了口气,心头一时亦理不清是何滋味,只凝眸看着凤栖梧,问:“栖梧既知我是青王,那么日后我与他成婚之时,栖梧当在何处?”
这样的话,问得直接且突兀,可凤栖梧心中却似早有了答案,目光清澈澄静地望着风惜云,“栖梧只是想着能给公子和青王唱一辈子的曲,如此便心满意足。”
风惜云眉头一挑。
凤栖梧脸上却有着一种早已看透的神情,“当日在幽州,栖梧便知公子心中没有第二个人。”
风惜云一愣,然后看着凤栖梧,既怜惜亦无奈,“栖梧真是个冰雪般的人儿,他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此生能得你这样的红颜知己。
只是……栖梧,你并不了解他的。”
“公子他……”
“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惜云猛然站起来,转身望向湖面,让凤栖梧看不到她的面色神情,“你看到的,不过是他最好的一面,你看不到的才是最可怕的!”
凤栖梧一震,呆呆看着风惜云。
风惜云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干净得不见一丝浮萍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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