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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紧接着轻声道,“我真的……担心你不会来,你若不来……”
话音收住,黑眸紧紧地看着风惜云,似将未尽之语尽诉于眼中。
“我这不是来了吗。”
风惜云淡淡一笑。
“你知道我的意思。”
丰兰息坐起身,伸手拉起风惜云的手,轻轻握着。
“这世间还有什么不在你的掌握中?”
风惜云看着他道,手微微一动,想抽出来,“我也不例外的。”
丰兰息握紧她的手,“这世间唯有你是我无法掌握住的。”
他凝视着她,幽深难测的眼眸此时如雪湖般明澈澄静,“唯有你。”
一言入耳,风惜云心中微震。
他们相识十余年,彼此嬉闹无忌,也相扶相持,可是……彼此间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的关系,就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朋友不会如他们这般相互猜忌,可朋友有时也未必能如他们这般近,但就算他们是彼此最靠近的人,却也从未往男女之情这一层靠近过,一直是这样暧昧着,本以为或许就这样暧昧一辈子了,可是……回到各自真正位置上的他们,因着这个风云变幻的天下,因着各种利益而定下婚盟,从此福祸相依。
只是他们之间,能有那种生死相许、白首不弃的真情吗?如今的他们,还能彼此信任、彼此心相许吗?
风惜云看着丰兰息的眼睛,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里,似乎有着与以往不同的东西,一时有些茫然,已走至今时今日的他们,还能如何?
看着风惜云平静难测的神情,丰兰息蓦然觉得惊慌,握着风惜云的手不由得一颤。
“你放心,我既答应过你,那在江山还未到你手中之前,我们总是走在一起的。”
良久后,风惜云平静地开口。
丰兰息闻言,心头一凉,放开风惜云的手,静静地凝眸看着她,半晌后才有些无奈又有些惆怅地道:“我们便只能如此吗?十余年的相知,竟只能让我们走至如此境地?”
是的。
风惜云欲这样答,可出口却变了,“我不知道,我们……我不知道会如何。”
听了她这句话,丰兰息幽深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光亮,抬眸看着风惜云,也看进她那眼中的迷茫与无奈,他不禁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是在他的身边。
“我送你的花喜欢吗?”
风惜云一顿,随即扬声唤道:“将东西抬进来。”
不一会儿,便有两名内侍抬着那罩着纱幔的水晶塔走了进来,在榻前放下后,便又退下。
“你将花封在这塔中,这也算送我?”
风惜云起身拉开水晶塔上的纱幔。
丰兰息一笑,起身下榻,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在水晶塔的六角各自轻轻一按,那水晶塔便展开六角,如同花开般舒开花瓣,一株黑白并蒂兰花亭亭玉立于眼前,一股清雅芬芳的兰香瞬间溢满殿中。
“这株兰因璧月只有我们两人可赏可闻!”
丰兰息侧首看着风惜云,黑眸里漾着脉脉柔光。
“兰因璧月?”
风惜云心念一动,转头看着兰息,“兰因……难道你不怕成絮果吗?”
“它是兰因璧月,绝非兰因絮果!”
丰兰息平淡地道,却是坚定不移的。
风惜云目光看向他额间那枚墨玉月饰,不觉抬手轻轻抚上自己额间的雪玉月饰,“兰因?璧月?兰因……璧月……唉——”
她长长一叹,他的意愿是美好的,可这一对玉月能璧合生辉吗?能在六百年后重合一处吗?
叹息未落,喵的一声,软榻的薄被里钻出一只雪白的小猫,滴溜溜地转着一双碧玉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花前并立的两人。
看着榻上的白猫,风惜云眉头不易察觉地跳了下,随后不动声色地退离丰兰息几步,“怎么你床上钻出的不是美女?”
“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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