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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们:“……”
瞪视须臾,这些行尸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擦棺材上的灰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怀信:“……”
他之前浑身难受,虽然意识混沌,但迷迷糊糊中,仍能感觉到马车颠簸,再醒来,怎么就是此番光景了,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把他塞进棺材里,和这群,好像还会打扫自己棺床的行尸同寝?
李怀信头皮都麻了,某位行尸抖了抖抹布,灰尘呛了李怀信一鼻腔,连打两个喷嚏,然后忽闻人声:“咦,你醒啦?”
李怀信扭过头,就见一早半截身子支进屋,把原本已经迈过门槛的小短腿又收了回去,不敢进来了,怕是防他暴躁起来动手,遂立即撇清关系:“是贞白选在此地落脚的,你这两日一直高热,到早上才退,正好咱们赶到太行山脚下,有这么一处可以落脚的义庄。”
到太行山脚下了?李怀信有点恍惚:“义庄?”
一早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横七竖八放这么多棺材死人的地方,肯定是义庄啊。”
见李怀信面部紧绷,几欲爆发,她晃了晃手腕上的凶铃,讨好:“我也是怕你嫌这地方不卫生,不整洁,所以专门驱他们起来打扫打扫。”
一早心里虚,因为在此之前,马车行至半途时,她曾找过一座还算宽敞阴暗的古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登堂入墓,撬掉七根棺材钉,把里头那具骨架子搬出去,打算让李怀信住的。
但贞白觉得不妥,哪有活人跑阴宅里去,抢死人床睡的道理。
遂又连夜赶了半宿的路,辗转到了义庄,挨个儿掀开棺盖,寻到一两副空棺,才将就着把昏睡不醒的李怀信安顿下来。
这些经过一早肯定不敢说,只不过在她催动凶铃,召唤死人起来打扫的时候,一时忘了有外人在,眼见那些死透了的尸体扭着嘎嘣脆的脖子从棺材里面爬出来,车夫吓得惨叫连连,飞毛腿似的蹦上马车,跑了。
许是病体未愈,李怀信浑身疲软,又许是太气了,气得浑身脱力,胳膊撑着棺材沿,一时居然没能站起来。
他冲一早勾勾手,示意对方过来。
一早不敢。
“过来。”
李怀信脑壳疼,浑身也酸痛,好像昏睡期间被人不停歇的揍了七八十遍,他想出口恶气,但有心无力:“不揍你。”
一早适才犹犹豫豫地挪进门。
李怀信伸手搭住她肩膀:“贞白呢?”
一早缩了缩脖子:“去追马车了。”
李怀信借力起身,闻言皱起眉:“什么?追马车?”
“马车跑了。”
一早支撑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进来:“被吓跑的。”
“被什么吓跑的?”
一早老老实实答:“就突然,诈尸。”
还突然诈尸,李怀信一听就就知道是她干的好事儿,只是他闹不明白:“跑就跑了,她追什么?”
一早龇牙强笑,心更虚:“你的剑匣还在车上……”
李怀信双脚刚下地,闻言,一张脸阴沉极了:“……”
“真的纯属意外。”
一早连忙找补:“贞白可能觉得你会不高兴,我觉得你肯定会生气。
但她已经去追了,一定会……”
七魄剑乃流云天师亲自所赐,从入太行伊始,随了他十年,从未离身,李怀信眼神阴翳:“若是七魄剑追不回来,我就……”
狠话还未撩出来,一早立刻欣喜地指着外头喊:“我就说吧!
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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